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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锦绣皇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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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萧府的狗洞爬出的俊俏小女郎,名唤萧陌,最喜街上风光,最爱灯红柳绿。

    春日暖阳,这是萧陌绝不会错逢的好时机。她携侍女在茶楼吃茶,楼下红衣女子七步成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她隔着栅栏偷偷看着楼下的动静,红衣女子含笑上瞧。四目相接,萧陌如玉的脸上染上胭脂红。按下心里的微漾,她看着外面飘飞的柳絮不禁感慨“春天,是个好季节!”

    思及酒楼佳人,萧陌的神魂不全。侍女一个不小心放开萧陌的手,差点把她命送黄泉。红衣翩翩宛若游龙从马蹄下捞起未亡魂,那如仙身姿亦成为萧陌的心间朱砂。

    “我名唤苏锦绣,小公子你可要记住了!”

    “锦绣,”萧陌从梦中惊醒脸上一片冰凉。他擦干眼角余留的泪水,用湿毛衣按压着浮肿的双眼。

    “慕云,你准备好没,我们现在要出发了!”暗枭敲敲门,轻声询问道。

    “容奴再收拾一下!”萧陌放下手里的毛巾,为自己扑上薄粉掩盖昨夜的憔悴。正打算出门瞟见桌上的药瓶,一番小小的挣扎之下,还是把它装进了衣袖。

    后厨里萧陌不时地走神,菜刀捎过他的指尖把如厕回来的切菜夫郎吓了一跳。“慕郎君,我方便好了,你把菜刀给我吧!”

    “嗯!”慕云木讷的应答,把菜刀随意的放下。

    菜刀没有放稳直直落下,眼瞅着就要伤到萧陌他还是无动于衷,夫郎无法只得赶紧推开萧陌。“慕郎君,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魂不守舍的。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劳烦哥哥挂心了!”慕云弯弯嘴角歉意一笑。

    “慕郎君你要不去洗米吧!这里有点危险!”那夫郎瞄了一眼地上的菜刀,催促着萧陌离开。

    萧陌把米淘干净主动帮忙熬粥,后厨里人手紧张,大家也没在意就把这份工作分给他。萧陌站在锅旁,握着袖子里的药瓶紧张的不行。从袖间悄悄掏出药瓶刚打算拔开塞子,就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往他这靠近,连忙把东西往回塞。

    “慕郎君,你怎么一见我来就往袖子里塞东西。是不是……”

    “不是。”萧陌不等那人说完就把话给回绝了。

    “我知道!我知道!瞧你这紧张劲肯定是太女送你的东西,哥哥我也是过来人,都懂得!我就不自讨没趣了,你偷偷乐!”钱夫郎拍拍萧陌的肩膀,一副我知晓,我保密的样子。

    萧陌等人走开再也没有勇气去下药,中午人多手杂还是到晚上再下药吧。

    中午打饭的时候,一向冲在最前面的壮实女子夹在了队伍的末尾。萧陌看见了灿烂一笑,“教她这么久,终于学会谦让了。”

    “你的粥!”萧陌端着陶碗许久,那女子低着头也不接。萧陌以为是打的不够又要添些,刚躬下腰一包草药摊在他的眼前。

    “我家夫郎说你昨晚没睡好,叫我回营地给你拿的药。这是我们那的土药,保管你喝了睡得跟死猪一样!”那女子挠挠脑后勺乱糟糟的头发,憨憨的笑着。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过粗俗怕被萧陌嫌弃,慢慢地将拿着草药的手缩回去。

    “孙大姐这么小气!说给我的药,怎么又缩回去了,你肯定是不情愿给我!”萧陌喉间发出轻哼,一副被伤的透透的样子。

    “哪的话,给你!给你!”女子豪爽的把药塞到萧陌怀里端着粥就走了。

    萧陌看着手里的草药心间划过一丝暖流,他抬起头想要给那人说声谢谢。棚外工人们打着浑趣,嬉笑做一团。那女子触到萧陌的眼神爽朗的一笑,又加入混闹的团体。萧陌看着龙腾虎跃的工人,实在无法想象她们吃药之后气无力躺在那里的样子。他心下不忍将药瓶收拾好,打算另作谋划。

    萧陌回到府中,将药瓶放在梳妆台上就去沐浴了。

    “喵~”内间传来一阵骚动,猫声哀嚎,萧陌赶紧从浴桶出来查看情况。地上躺着药瓶的残骸,药水散开挥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而那只作恶的野猫早已不知去向。

    萧陌弯腰将药瓶扶起,把没有洒出的药水小心地倒进茶杯里。看着杯中浅浅一层,萧陌苦笑道“连老天都派老猫把你打碎,你是多不招待见……”

    第二天早晨萧陌推窗让新鲜空气进来,还来不及伸懒腰就看到一只僵硬的死猫。猫的嘴巴微张着,地上吐着一滩黑血。猩红的舌头和外凸的眼球更显得死尸狰狞恶心。猫身上的小跳蚤吸不到新鲜的血液开始胡乱蹦跶,萧陌看见那种小生物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翻腾自己的药箱把跳蚤药撒到死猫的身上。

    萧陌关紧窗户,嘟囔道“大早上见死猫真不吉利!就像昨晚的野猫一样……”萧陌想起昨晚的野猫心下一惊,心里隐隐浮现一个猜测。

    “慕云,我们出发吧!”暗枭又按时在萧陌的门前叫道。

    “我今天身上不舒服,去不了了,你们去吧,我去看看大夫。”萧陌隔着门生怕暗枭有疑。

    “那你这几天就在府里休息!我先走了。”萧陌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送了一口气,走到茶杯旁面脸阴翳。

    “小郎君,你这东西从何而来,可否告知老妇一二?”白发妇人看着对面俊俏的小郎君,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这是我为妻主求的药。最近我家妻主被公事烦扰,夜不能寐。小郎心有不忍,就去药半仙那求得此药。刚小郎在屋中打扫不小心将其碰翻,药味刺鼻,小郎怕有不妥。特来此地问问大夫你的意见。”小郎君按照心中的腹稿小心地应答着。

    老大夫松了一口气,看着对面好心办坏事的小郎君说道。“此药名为鼠疫水,是灾害之年染病的黑鼠制成。黑鼠的肠液和皮毛带有病菌,将两者泡在一起再加点其他的作料就是至毒之物。人畜服下就会体热肺肿,最后心力衰竭而亡。而且人与人之间会感染,一传十十传百,造成大面积的瘟疫。小郎君若你妻主今日服下,那就是灭门之灾!你以后可千万别信什么江湖郎中了!”

    “嗯,小郎受教了!”萧陌面色如纸,蕴藏的水雾不争气流下来把大夫下来一跳。

    大夫最受不了男儿哭,开了几幅安神药就打发萧陌离去。

    萧陌带着草药走在大街上,明明是暖阳,对他来说确实数九寒冬。萧陌一边擦眼泪一边快步走向苏锦绣的地下暗庄,他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要问清楚。

    “阿陌,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锦绣看到坐在堂中的男子,走上前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啪,”萧陌红肿着双眼,手下毫不留情的给苏锦绣一个耳光。

    “萧陌,你是不是有病。来我这耍什么公子脾气!”苏锦绣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心里升起一团火,狠狠凶着萧陌,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温情。

    “苏锦绣,你什么时候有这么狠得心肠。你给我的是什么药,是让人昏睡的药。”萧陌疯了一般,上前抓住苏锦绣的衣领,努力抬起脚又丢给她一个巴掌。“让人昏睡!哈哈!这是鼠疫,让人一辈子都睡不醒。你真狠,为了皇位连人命都不顾。”

    “够了,萧陌你闹够没有。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难道我们的感情都敌不过那些贱民。”苏锦绣危险的眯起眼睛,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还是说,我们的萧大公子移情别恋,爱上太女殿下,来找我这个旧情人算账来了。”

    “苏锦绣,我待你这般好,你怎么能这么说。”萧陌一脸不可置信,心间抽抽的疼。

    苏锦绣看着萧陌心碎的样子,权衡再三安慰道。“阿陌,我是气急了!我真的吃醋,你跟她朝夕相处,我气得眼睛都疼。我恨不得有一把刀把苏青青捅个千百个窟窿!阿陌原谅我好不好?”苏锦绣不顾萧陌的挣扎,把他拉进怀里,手臂禁锢着他不让他逃走。

    萧陌趴在苏锦绣的胸口,任泪自流,许久才出声。“锦绣我们不要皇位了,我们私奔吧!青青她更适合这个天下,我们不争了。就这样远走天涯,就你和我过一辈子。好不好

    ?”

    苏锦绣身子一僵,抱得萧陌差点喘不上气。“这皇位我要定了!我可以封你为后,但绝不会跟你远走天涯。乡下那种地方,又臭又穷。阿陌你和那群穷人呆久了,脑袋也糊涂了。”苏锦绣低下头嘲讽的看着怀里的娇弱。

    萧陌痴痴地笑着。“原来我没有皇位重要!放手,我让走……”

    苏锦绣不想放掉萧家这颗好棋死活不肯放手,萧陌又踢又打也没作用。最后在苏锦绣的胳膊上狠狠咬上一口,苏锦绣受不住痛松开一点,萧陌就赶紧闪身逃开。

    “锦绣,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这样的你令我恶心!”

    萧陌正欲离开,门外传来一阵兵器相撞的骚动。“碰碰”大堂的门被撞得摇摇欲坠,苏锦绣心下不妙把角落里的机关全部启动。

    “暗影,里面的人要是抵抗杀无赦!”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发号施令,萧陌躲闪不及。

    暗卫刚领命还没有踏进屋内,就被射出的利箭穿破胸膛。“杀无赦”的口谕给了暗卫嗜血的理由,掏出霹雳弹就要甩进去。

    大堂的门自己打开了。苏锦绣胁迫着萧陌出去为自己当护身符。“我的好皇姐,怎么要对我杀无赦了。不是说相煎何太急,你忍心染我的血。或者说你忍心你的太子君命丧黄泉。他的味道可是极美的。”苏锦绣挑衅似得在萧陌的脖间细细舔舐,她知道她的皇姐爱惨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还能给她□□作用。

    “放开了她。”

    “放我走,要么我们两个同归于尽。不过我知道皇姐你一定舍不得你的美娇郎。”说完,苏锦绣的刀又往萧陌的脖间深入一点,细嫩的脖颈很快出现一条血线,有血珠慢慢的渗出来。

    “暗影,给她让路。”

    “殿下,苏锦绣勾结粮商欺压百姓,饲养亲兵,那一条都能置她于死地。若是放了她,女皇可能会饶她一命,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况且,慕云不洁……”

    “我说放人”苏青青拔出腰间的长剑抵着暗影的脖子,嘶吼道。

    暗影无奈点头示意众人散开给苏锦绣留出一条逃生路。“皇姐果然难过美男关!你的破鞋给你!”苏锦绣把萧陌推给苏青青,又踩了下地上的玉板转身逃去。苏青青使给暗影一个眼色,暗影悄悄隐身去取苏锦绣的项上人头。

    “青青,我很脏,别碰我了。把我丢在江宁吧!”萧陌昂起头,努力忍着眼泪不让他在苏青青面前流下来。

    “傻瓜,你是我的太子君!”

    苏青青欲上前揉着萧陌的脑袋,只闻萧陌紧张的呼喊。“小心!”萧陌推开苏青青,房梁上三寸厚的铁盘重重的砸到萧陌的头上,萧陌的脑袋当场被砸出一个血窟窿。

    苏青青看着眼前的一幕来不及阻止,跪在地上抱着萧陌痛哭,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青青不要哭,我不疼。”萧陌努力抬起手臂用自己沾有血迹的衣袖擦着苏青青的眼泪。

    “好像更丑了。我现在也肯定很丑,不过没关系就你看到了,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回来找你索命。”

    萧陌轻咳几声,用手指按住苏青青的嘴巴不让她说话。“青青,我知道自己傻!看不清人,但我不后悔爱过就是爱过。我唯一内疚的就是你,我对不起你的真心。如果我死了,阎王问我要怎样的来世,我一定告诉他,我要用的轮回为你换一个真爱。青青,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