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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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柔软的地方毫无防备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甘之如殆。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久违的心悸。
她到底是忍不住向他走来，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突然萌生了一种罪恶感。
她说：“不要走在我后面了好不好？”
“好。”喉咙有些发紧。
街上有很多亮着灯的小店，他看着它们，却什么都没想。走着走着，便到了车站。
车站不远处就是拆迁许久的小学，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推土机放置在一边，上面没有人。
有一对同校的小情侣，穿着高中部的校服，女生披散着发抓着男生的手，男生摸摸女生的头把她往怀里带。
许梦熙看到了，视线与他相撞，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这次不再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也不是一个人已经走了的情况，并肩走着，和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下了车，他同往常一样多坐了两站路。
他的身形俽长高瘦，纷纷有路人侧目，面露惊艳。
许梦熙踢着小石子，一会儿又走在树叶上，很快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幼稚，立马规规矩矩地走路。
小区里的窗口有白的，暖色的灯光。周围种植了不少的树木花草，靠近灌木丛能听到不间断的虫鸣声。
他们在楼下停下，楼道间的声控灯亮了又灭。
他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似有似无盯着她的模样。
忽然就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看不懂他。
每次他用这样的眼神安静的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都让她觉得，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清净无欲。
“你在想以前的事吗？”
“没有。”他否认，舔了下唇说：“······我，”
许梦熙静静等着。
良久，她提了提书包带，轻声说，“我上去啦？”
“嗯。”
她转过身要走。
“等等。”
许梦熙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转过头。
钟苑仍然站在那里，低着头缄默不语。
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听到了他的声音，可能转身就走了。
许梦熙缓缓眨了下眼。
他又在端着自己了。
他不说话的样子有时候真的会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走回他的身边，歪头去看他的表情。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晦涩难懂。
她不会知道的。
他那些下流的想法。
他想亲她，想抱着她，想在她耳边说，他那些温情的想象全都关于她。
纯情与欲望，并不矛盾。
钟苑上前一步，许梦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仰着头，灯光在头顶忽明忽暗，微弱的光根本照不亮任何事物。
他唇角微微一抿。
她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的并不真切，他把她拉到身边，直接将她抵在了墙角，一手撑在她的耳边，微凉的手指掐住他的脸颊。
不疼，但，挣脱不了。
这个姿势很不对劲。
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人，怎么突然这样。
许梦熙开始胡思乱想，看起来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扣在脸颊上的手指紧了紧。
现在她终于只能看着他一个了。
他想做什么呢。
她眯着眼想去看路灯的光晕。
他微微偏头，起初只是轻轻地，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一样覆上了她的嘴唇。
温热的触感，干净的气息，好看的他。
她看着他的脸有些恍惚，他闭上了眼睛，看上去温驯极了，鼻梁高挺，黑发蹭着她的侧脸，有些痒。
压抑的情绪终究会在夜里会不断发酵，露出本来面貌——
意识逐渐下沉。
一开始，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动作还算温柔，她不懂回应，只知道站着不动不反抗让他吻着。
迫使她无法紧闭双唇，不容拒绝地亲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他瞳孔中映衬着她慌张的模样，慢慢伸出手抚着她因无法吞咽唾液而泛着光的嘴唇。
是他的，东西。
看不真切，也知道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连同一些别的什么一同暴露在了这个夜里。
在她面前，再次陷入自己的欲念中。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那么做的。
她能感受到他落在身上的视线。
心脏快要蹦出来了，那感觉就像，就像把她整个人抛进了一片汪洋中。
又或许是被源源不断的烈火燃烧着。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一直盘旋于自己心底的疑问。
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
她要弄清楚。
前所未有地确信一件事。
“钟苑，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笃定的回答。
他的呼吸落在耳畔，嗓音有些沙哑。
唇上的温度与刺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依旧没有松开她，似乎是在确认他的归属。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们好像从没像此刻这样的、亲近过。
“怕了？”他喃喃道。
她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
怕吗？她为什么要怕。
不怕吗？他真的太有压制感了。
这个问题并不难，却叫她哑口无言。
想说不怕。
明明心脏快要负荷不下去了。
她的沉默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异样。
这个样子真的让她招架不住。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代表什么。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钟苑。”许梦熙用手捏着校服的拉链，感受着细微的疼痛，轻声说：“我好像...也是喜欢你的。”
空气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下意识推开了他，三两步跑进了楼下，用力拉开了防盗铁门。声控灯应声而亮，楼梯被踩的噔噔响，铁门在他面前缓缓地关上，发出“咔哒”的突兀声响。
灯光骤然间亮起，少年的脸被照的露出本来的面貌。
那分明是恶鬼进食后才会露出的餍足神情。
“回来了——”许妈妈刚从厨房里出来，正好路过家门，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速度快到跑出残影的身影背着书包冲进了房间。
像是早已习惯，见状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进厨房拿出晚饭，将饭菜摆到桌面上。
房间里的人脸热的都能煎鸡蛋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后，许梦熙伸手摸着自己发烫不止的脸。
脑海中反复循环一分钟前自己说过的话。
天呐，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她捂着脸蹲下来，只觉得钟苑的眼神比起白天的时候更加有侵略感了。
门突然被敲了两下，背靠着门板的许梦熙被吓得一激灵，心脏骤停一秒。
手是冰凉的，脸颊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度，心跳的速度快超过负荷了。
“妈，你吓到我了。”许梦熙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冲门外喊。
“你又在房间里面干嘛呢？”许妈妈隔着一扇门跟她讲话。
许梦熙偷偷地笑了一下。
“快点出来吃饭。”传来妈妈的催促声，她敲了敲门，说：“听到没啊？”
“来了来了。”许梦熙把锁打了，把书包扔在椅子上，理了理两边的碎发，来到门前握着门把手，深呼吸了几口推开了门。
饭桌上，就她和妈妈两个人，一个菜一个肉，倒也足够两个人吃了，妈妈做的菜向来是色相味俱全。
许梦熙坐在饭桌上，手还有点抖。
不一会儿，许妈妈已经吃完了晚饭，收拾了下自己的碗筷，丢下一句话。
“谁吃的慢谁洗碗。”
“知道啦——”
“明天星期五，你别在外面玩太晚，早点回来。”
“哦——”
许妈妈进了她的卧室，显然是看到了一片狼藉。
她听到卧室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把你衣服洗出来，别堆在床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懒怎么行——”
“作业别拖到星期天晚上写，听到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她瘪着嘴回应，待妈妈从房间里出来，立马说：“你快去看电视吧。”
许妈妈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去沙发上坐着了。
她家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子是妈妈当初贷款买的，精装修了一下，贷款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她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饭，洗完碗回了房间。
许梦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框，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到家了吗？”
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也没有显示您还不是对方好友的提示，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发完，她把手机熄屏放进口袋里，打开书桌的台灯。
其实，两个人一直都保存着对方的手机号码，他们最后一次通话还是在两年前。
她生日的那一天——
只是稍微露出一点事情的苗头，她都觉得那并不算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对于她单方面的冷战，他也没再自讨没趣，默不作声地远离了她的生活。
不是不想和他说话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说了那样的话，全然没有顾忌他的情绪，不仅仅只有他难受，她也同样经受了心理上的谴责。
后来有一天夜里，她看着那一串数字，突发奇想的复制他的手机号，在微信添加好友的搜索框里粘贴下了那十一位数字。
本想着看看他会不会开启那个功能的，如果账号不存在她很快就会放弃，再也不会联系他。
只是，当手机屏幕弹出他的头像以及微信号那一界面时——
她却犹豫了。
魔怔似的，按下了添加好友。
她想了好久的开场白，没有一个让她觉得合适。破罐子破摔似的，输入了自己的姓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完完全全地面对他。
她用力按下了发送键，把手机扔到一边。
微信被她挂在后台，那一天晚上，微信久久没有传来提示音。
其实等了也没多久，她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她梳好头，随手拿起手机看消息，发现他在几分钟前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只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想说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迟迟没有发出去。
算了，不发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就是这样别扭的自己，一句道歉有那么难吗？
甚至有几次她想，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会不会哪天看她不顺眼就删了她。
删了她也好，断了她的念想，她也不会痛苦了。
但，她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她心里像堵了东西一样，喘不过气来。
一个别扭的人因为内疚一年都没有给他发过哪怕一条消息。想想都有些好笑。
困扰了她那么久的一句话，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要对他说。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就在昨天下午，三言两语间，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解锁，打开了微信。
他也应该知道是她的吧，毕竟手机号在微信里一搜立马就能知道是谁。
她点开对话框，翻到了他的资料，一切看上去都是简简单单的。
头像一片白，昵称是一个点，没有一条签名。
还挺酷。
她想。
他最柔软的地方毫无防备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甘之如殆。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久违的心悸。
她到底是忍不住向他走来，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突然萌生了一种罪恶感。
她说：“不要走在我后面了好不好？”
“好。”喉咙有些发紧。
街上有很多亮着灯的小店，他看着它们，却什么都没想。走着走着，便到了车站。
车站不远处就是拆迁许久的小学，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推土机放置在一边，上面没有人。
有一对同校的小情侣，穿着高中部的校服，女生披散着发抓着男生的手，男生摸摸女生的头把她往怀里带。
许梦熙看到了，视线与他相撞，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这次不再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也不是一个人已经走了的情况，并肩走着，和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下了车，他同往常一样多坐了两站路。
他的身形俽长高瘦，纷纷有路人侧目，面露惊艳。
许梦熙踢着小石子，一会儿又走在树叶上，很快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幼稚，立马规规矩矩地走路。
小区里的窗口有白的，暖色的灯光。周围种植了不少的树木花草，靠近灌木丛能听到不间断的虫鸣声。
他们在楼下停下，楼道间的声控灯亮了又灭。
他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似有似无盯着她的模样。
忽然就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看不懂他。
每次他用这样的眼神安静的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都让她觉得，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清净无欲。
“你在想以前的事吗？”
“没有。”他否认，舔了下唇说：“······我，”
许梦熙静静等着。
良久，她提了提书包带，轻声说，“我上去啦？”
“嗯。”
她转过身要走。
“等等。”
许梦熙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转过头。
钟苑仍然站在那里，低着头缄默不语。
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听到了他的声音，可能转身就走了。
许梦熙缓缓眨了下眼。
他又在端着自己了。
他不说话的样子有时候真的会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走回他的身边，歪头去看他的表情。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晦涩难懂。
她不会知道的。
他那些下流的想法。
他想亲她，想抱着她，想在她耳边说，他那些温情的想象全都关于她。
纯情与欲望，并不矛盾。
钟苑上前一步，许梦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仰着头，灯光在头顶忽明忽暗，微弱的光根本照不亮任何事物。
他唇角微微一抿。
她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的并不真切，他把她拉到身边，直接将她抵在了墙角，一手撑在她的耳边，微凉的手指掐住他的脸颊。
不疼，但，挣脱不了。
这个姿势很不对劲。
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人，怎么突然这样。
许梦熙开始胡思乱想，看起来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扣在脸颊上的手指紧了紧。
现在她终于只能看着他一个了。
他想做什么呢。
她眯着眼想去看路灯的光晕。
他微微偏头，起初只是轻轻地，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一样覆上了她的嘴唇。
温热的触感，干净的气息，好看的他。
她看着他的脸有些恍惚，他闭上了眼睛，看上去温驯极了，鼻梁高挺，黑发蹭着她的侧脸，有些痒。
压抑的情绪终究会在夜里会不断发酵，露出本来面貌——
意识逐渐下沉。
一开始，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动作还算温柔，她不懂回应，只知道站着不动不反抗让他吻着。
迫使她无法紧闭双唇，不容拒绝地亲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他瞳孔中映衬着她慌张的模样，慢慢伸出手抚着她因无法吞咽唾液而泛着光的嘴唇。
是他的，东西。
看不真切，也知道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连同一些别的什么一同暴露在了这个夜里。
在她面前，再次陷入自己的欲念中。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那么做的。
她能感受到他落在身上的视线。
心脏快要蹦出来了，那感觉就像，就像把她整个人抛进了一片汪洋中。
又或许是被源源不断的烈火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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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
她要弄清楚。
前所未有地确信一件事。
“钟苑，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笃定的回答。
他的呼吸落在耳畔，嗓音有些沙哑。
唇上的温度与刺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依旧没有松开她，似乎是在确认他的归属。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们好像从没像此刻这样的、亲近过。
“怕了？”他喃喃道。
她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
怕吗？她为什么要怕。
不怕吗？他真的太有压制感了。
这个问题并不难，却叫她哑口无言。
想说不怕。
明明心脏快要负荷不下去了。
她的沉默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异样。
这个样子真的让她招架不住。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代表什么。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钟苑。”许梦熙用手捏着校服的拉链，感受着细微的疼痛，轻声说：“我好像...也是喜欢你的。”
空气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下意识推开了他，三两步跑进了楼下，用力拉开了防盗铁门。声控灯应声而亮，楼梯被踩的噔噔响，铁门在他面前缓缓地关上，发出“咔哒”的突兀声响。
灯光骤然间亮起，少年的脸被照的露出本来的面貌。
那分明是恶鬼进食后才会露出的餍足神情。
“回来了——”许妈妈刚从厨房里出来，正好路过家门，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速度快到跑出残影的身影背着书包冲进了房间。
像是早已习惯，见状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进厨房拿出晚饭，将饭菜摆到桌面上。
房间里的人脸热的都能煎鸡蛋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后，许梦熙伸手摸着自己发烫不止的脸。
脑海中反复循环一分钟前自己说过的话。
天呐，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她捂着脸蹲下来，只觉得钟苑的眼神比起白天的时候更加有侵略感了。
门突然被敲了两下，背靠着门板的许梦熙被吓得一激灵，心脏骤停一秒。
手是冰凉的，脸颊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度，心跳的速度快超过负荷了。
“妈，你吓到我了。”许梦熙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冲门外喊。
“你又在房间里面干嘛呢？”许妈妈隔着一扇门跟她讲话。
许梦熙偷偷地笑了一下。
“快点出来吃饭。”传来妈妈的催促声，她敲了敲门，说：“听到没啊？”
“来了来了。”许梦熙把锁打了，把书包扔在椅子上，理了理两边的碎发，来到门前握着门把手，深呼吸了几口推开了门。
饭桌上，就她和妈妈两个人，一个菜一个肉，倒也足够两个人吃了，妈妈做的菜向来是色相味俱全。
许梦熙坐在饭桌上，手还有点抖。
不一会儿，许妈妈已经吃完了晚饭，收拾了下自己的碗筷，丢下一句话。
“谁吃的慢谁洗碗。”
“知道啦——”
“明天星期五，你别在外面玩太晚，早点回来。”
“哦——”
许妈妈进了她的卧室，显然是看到了一片狼藉。
她听到卧室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把你衣服洗出来，别堆在床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懒怎么行——”
“作业别拖到星期天晚上写，听到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她瘪着嘴回应，待妈妈从房间里出来，立马说：“你快去看电视吧。”
许妈妈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去沙发上坐着了。
她家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子是妈妈当初贷款买的，精装修了一下，贷款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她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饭，洗完碗回了房间。
许梦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框，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到家了吗？”
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也没有显示您还不是对方好友的提示，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发完，她把手机熄屏放进口袋里，打开书桌的台灯。
其实，两个人一直都保存着对方的手机号码，他们最后一次通话还是在两年前。
她生日的那一天——
只是稍微露出一点事情的苗头，她都觉得那并不算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对于她单方面的冷战，他也没再自讨没趣，默不作声地远离了她的生活。
不是不想和他说话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说了那样的话，全然没有顾忌他的情绪，不仅仅只有他难受，她也同样经受了心理上的谴责。
后来有一天夜里，她看着那一串数字，突发奇想的复制他的手机号，在微信添加好友的搜索框里粘贴下了那十一位数字。
本想着看看他会不会开启那个功能的，如果账号不存在她很快就会放弃，再也不会联系他。
只是，当手机屏幕弹出他的头像以及微信号那一界面时——
她却犹豫了。
魔怔似的，按下了添加好友。
她想了好久的开场白，没有一个让她觉得合适。破罐子破摔似的，输入了自己的姓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完完全全地面对他。
她用力按下了发送键，把手机扔到一边。
微信被她挂在后台，那一天晚上，微信久久没有传来提示音。
其实等了也没多久，她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她梳好头，随手拿起手机看消息，发现他在几分钟前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只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想说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迟迟没有发出去。
算了，不发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就是这样别扭的自己，一句道歉有那么难吗？
甚至有几次她想，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会不会哪天看她不顺眼就删了她。
删了她也好，断了她的念想，她也不会痛苦了。
但，她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她心里像堵了东西一样，喘不过气来。
一个别扭的人因为内疚一年都没有给他发过哪怕一条消息。想想都有些好笑。
困扰了她那么久的一句话，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要对他说。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就在昨天下午，三言两语间，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解锁，打开了微信。
他也应该知道是她的吧，毕竟手机号在微信里一搜立马就能知道是谁。
她点开对话框，翻到了他的资料，一切看上去都是简简单单的。
头像一片白，昵称是一个点，没有一条签名。
还挺酷。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