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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自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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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徐家的藏书阁?”家主徐鼎背着双手,眸中精光闪烁,幽幽道。

    “嘿嘿,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可是帝都大家族的供奉,你们若是今天将这地阶功法送给我,说不得有你们的好处。若是不给么,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说着,突然“三长老”双手变掌,向真正的三长老拍去。原来,这窃贼竟一开始就打着强抢的算盘。

    “尔敢!”三长老怒目圆睁,抽出腰后大刀,横劈向窃贼腰间,若是这一下挨实了,恐怕就真的要体验一回一刀两断了。不得已,那窃贼收回双掌,拧身跃开。五长老笑眯眯地看着,突然一枚石子从掌心射出,打在那人腿弯。

    “好一个玄阶武技梅花弄,一块小石子竟然也有羽箭的劲力。可惜,老夫要走,你可挡不住。”说罢,一枚圆球状的东西从他怀中崩落,轰地一声,阵阵黑烟弥漫了出来。

    “啊!”三长老一声痛叫,厚背刀呛啷一声掉在石砖上。那帝都来客,没有急着从隧道逃逸,反而趁着众人无法视物,暗中偷袭。“可恶!”家主徐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玄阶斗技暴龙卷!”

    如同一股龙卷风袭来,徐知行一时间难以呼吸。眼前的烟雾也在漩涡般的风压中停止了蔓延,渐渐旋转起来,缩小了遮蔽的阴影。尘埃落去,那窃贼竟不见了踪影。徐知行心中一凛。

    “小心——”五长老变了脸色,焦急惊呼。

    原来,窃贼竟趁着这一刹那躲藏在石柱阴影之后,借着众人不备,想要击杀徐知行,抢走传承石蜘蛛。玉石般的双掌硬生生拍在背上,徐知行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均受到重创。可手中的黑石头,却依然紧紧抓着,分毫不放松。

    “可恶!”窃贼恼羞成怒,一击不成还要下杀手。两只手掌竟莹莹发出柔和的光辉,愈发显得柔润,可这光辉之下,层层杀机让徐知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绝望。

    只听轰隆一声,伴随着窃贼的一声惨叫,家主徐鼎的背影如同一座坚实的大山笼罩在瘫软的儿子身上。此刻,徐家家主的脸上挂着盛怒,浓眉紧蹙,双目圆睁,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鼠狗之辈,还不跪下!”

    “罢了罢了!”窃贼甩甩袖子,做出一副大家风范,“我叶惊天今日竟连一个八岁小儿都捉不得,罢了!哼,不过那影蜘蛛的传承你们可不见得守得住!”说罢,如同一道闪电,硬生生凭借速度突破了五长老和三长老的防线,消失在入口。

    “不好!不能让他逃了!”徐家主一个闪身,也冲出了石室。三长老一副怒气无从发泄的模样,快步跟上徐家主的步伐。只有五长老,五指搭在徐知行手腕上,缓缓松了口气,“还好,养上一个月也就好了,你这孩子吐血吐得真是吓人。不过,恐怕那姓叶的也没想到你这么结实。”说着,将徐知行完好的那只手臂绕在后颈上,搀扶着他顺着石路往上攀。

    “五长老,不必管我了,那个叶惊天是帝都大家族的供奉,若是被他把家族有地阶传承的事情暴露出去,恐怕今后徐家就要永无宁日了!”徐知行不蠢,穿来这个世界,他唯一拥有的就是这个徐家嫡子身份的依靠。如果家族没有了,恐怕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在这么一个充满暴力和特权的世界,是无法活下去的。

    五长老眼神闪了闪,心中对徐知行更满意了。她可不知道徐知行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以为这孩子心中一切以家族为重,心性品质都是上上之选,值得自己栽培。“呵呵,你想得太多了,相信你的父亲和长辈们吧。虽说那姓叶的身法快,也不过如此了,老四可是在外面守着呢。里外夹攻还不怕留不下他!”

    “如此甚好。”徐知行放下了心,半倚靠这三长老,终于爬出了地底藏书阁。阳光煞是刺眼,原来不觉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眼前的模糊散去,徐知行又是一惊——叶惊天和家主徐鼎及三四长老均在祠堂前的院子里。

    双方对峙着。此时,所谓的大家族供奉却没有书阁中那么气定神闲,一身衣物乱糟糟,几处被抓破,头发披散着,嘴角有一抹淡淡的血迹,似乎是擦过了。怒目圆睁,瞪着徐家主。“好一个徐家主,好一个父亲,嘿嘿,若不是我那一掌没杀了你的三儿子,恐怕我现在也死了吧。”

    徐知行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多说无益,束手投降吧。”徐鼎背着手,仿佛一座无法跨越的山峰,矗立在叶惊天面前。“哼,投降还不够,老头子我也要把你揍上一顿,装在麻袋里扔进地牢!”三长老气呼呼地骂道。四长老似笑非笑,余光瞥了老三一眼,面色奇怪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遮掩笑意。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叶惊天也有今天!”窃贼狂笑,神色癫狂,食指挨个指着场中所有的人,“你,你,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我今天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徐家得到安宁!”说着运气丹田,浑身玉色斗气发出耀眼的青光。

    “糟了!”五长老惊呼一声,连忙回身护住徐知行。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如同一颗炮弹落在院子里。伴随着强劲的冲击波,碎裂的砖瓦,树木向四周迸射。

    “暴龙卷!”

    “霸王刀!”

    “燕子腿!”

    三声爆喝伴随着各色斗气死死地挡住了爆炸的气劲,硬生生把叶惊天自爆的威力挡在祠堂之外。烟尘散去,哪里还有姓叶的一丝血肉在。只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牌落在场中,华丽的“叶”字刻在玉牌上。徐鼎捡起牌子,拇指摩挲了几下,眉间拧起的疙瘩迟迟没有消退。

    “家主,不知……”五长老心中忐忑。

    “此事不能传出去,就说祠堂年久失修,外墙倒塌吧。把小辈都领回去,各自栽培,不得偏颇。”徐鼎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说罢一挥手,再不多言,迷离的神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场中柔柔地一声“呼”,惊了徐知行。这祠堂之处竟还有人在。伴着浓淡相宜的气味,徐媚笑道:“三哥可算是出来了,不知可得到了想要的?”

    徐知行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妹妹关心,自然是得到了。”抓着石蜘蛛的手已经没了知觉,却依然不放松。

    徐媚垂下眼帘,“那就祝三哥早日修习大成,小妹也要回去好好研习功法了。”徐媚心中升起计较,嘴角弯起的弧度又提升了几分。

    “小两口说完了?”四长老不正经的声音从徐知行身后响起。“要事话完了加长,知行你跟我来一趟吧。”

    四长老徐萧是徐家最年轻的长老,也是年轻一辈的偶像。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真正年龄也没有超过三十岁,可实力却达到了大斗师,具体几星却不为人知了。徐知行点点头,拜别了家主与两位长老,被四长老几乎一瞬间带回了练功场。

    徐萧拍拍眼前只有八岁的孩子,赞许喜爱之情几乎从眼神里溢了出来。

    “好孩子!”四长老用斗气封住了徐知行漆黑的手臂,从焦黑的手掌中轻轻地抽出传承蜘蛛。“这东西,想必你也有些了解了。不过,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比外人知道的要更隐秘一些,记住,除了你自己,决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哪怕是徐家人。”

    徐知行点点头,双眼不卑不亢地和四长老对视,“小子明白。”

    “那传说的影蜘蛛实则是徐家一位精彩绝艳的前辈。”四长老脸上带着向往和崇拜,“他不屑于平凡,自创了一套功法,自称影蜘蛛,功法的名字叫《影技》,封在一块蜘蛛形的石头里。这位前辈劫富济贫,嫉恶如仇,是我辈的榜样啊。可惜,正是因为得罪的权贵太多,我徐家并不能将他明目张胆地列入族谱,这《影技》也只能小心地封存在地底……”

    四长老的斗气似乎有治愈的功效,徐知行的右臂渐渐蜕了一层皮。与想象不同,露出的并不是惨惨白骨,而是红嫩的新肉,刚刚长好的皮肤看起来非常脆弱。

    “……说了这么多,想来你也听不下去了吧。”四长老无奈地笑了笑,“我这就把传承交给你。”说罢,手上做了个复杂的手势,黑色的蜘蛛随着斗气慢慢睇漂浮起来。

    突然,那蜘蛛活了过来。八条光滑坚硬的长腿张牙舞爪地动作着,狰狞地两螯不停舞动,顺着四长老的斗气,丑陋的蜘蛛爬向惊疑不定的徐知行。

    “别怕。”四长老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徐知行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活过来的石蜘蛛吸引了去,随着蜘蛛的动作,集中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蜘蛛似乎找到了什么,八条有力的足部安静了下来。突然,让徐知行险些尖叫起来,石蜘蛛竟然从自己的胸口钻了进去,隐隐感觉到,那东西钻入了心脏,在心室里安了家。随着蜘蛛的安顿,一些凌乱的画面从徐知行的脑海里浮现而出,像是一个成年男子在练习功法,动作轻盈之中不乏一丝隐藏的凌厉。

    “呼——”徐萧吐出一口浊气,“不愧是先辈大能的功法,这一次传承,竟用去了我八成斗气,短期之内恐怕恢复不了了。”四长老苦笑,“你可不要愧对了我这番苦心啊。”

    徐知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高深的功法之中。

    练武场门外,柳芊芊咬着食指的关节,偷偷滴盯着场中的两人,神色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