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小说网 > 最毒夫人心 > 第5章 矛盾

第5章 矛盾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77小说网 www.77shu.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连三天,陶临沅都在重龄院陪着叫叫,寸步不离。

    陆氏的丫鬟好几次求见陶临沅,却没有一次见得到。这回若再不把话递到,陆氏肯定会饶不了她,想到这儿,素弦苦苦哀求:“婢子有话跟大爷禀告,求各位姐姐让我进去……事关重大,委实耽误不得……”

    金荷环膝冷睨,就是不放她进去,“什么事?你倒是说说。”

    陶嫤身边除了玉茗、白蕊两个大丫鬟外,还有金荷、霜月、秋空、寒光等几个常在跟前伺候的丫鬟。她们事先得到过陶嫤指示,只要是陆氏身边儿的人,一律不能放进来,是以无论这个素弦说什么,她们都不打算放行。

    金荷是个泼辣性子,横眉竖目,语气冰冷,一看便不好说话。

    素弦转而向一旁的秋空求助,她看着比金荷温和多了,“是我们夫人前几天落水后……”

    秋空一笑,“哪个夫人?这儿只有一个大夫人,目下正在陪着我们姑娘。”

    她似乎求错人了,素弦咬一咬牙,“是陆氏,她小产了。”

    陆氏对待下人阴晴不定,时而柔声细语,时而刻薄刁钻,正因此她连一个心腹丫鬟都没有。素弦作为她身边唯一一个亲近的丫鬟,对她并不多忠心,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加上陆氏刚小产,这两天情绪阴沉,动辄对她又骂又罚,她早已积郁在心。

    闻言两人总算露出诧异,秋空若有似无地朝杳杳院方向睇去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小产了?可是怎么没听说她有过身孕,大爷知道这事么?”

    素弦摇头,“并不知道,是陆氏小产之后,才诊出她已有一个多月身孕。”

    秋空想了想,让她在此处等着,“我进去问一问大爷的意思。”

    说罢踅身往正室走,金荷让其余人看着素弦,三两步跟上她的脚步,对她的举动分外不解:“姑娘不是说了叫我们什么都别管,你这是为什么?”

    秋空停步,笑她脑子一根筋,“我答应了帮她通传,可没答应会据实以报。”

    金荷没听懂,“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你就直说。”

    真是个榆木疙瘩,难怪姑娘什么事都不爱吩咐她,除了脸长得吓人一些,估计也就没什么优点了。她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末了问道:“陆氏小产,你以为大爷不会怀疑姑娘吗?”

    经她提点,金荷恍然大悟,“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达成一致,快走几步来到正室,没等看清里头光景便跪倒在屏风后面,愤愤道:“请大爷为我们姑娘做主!”

    陶嫤正卧在榻上喝药,闻声手一抖险些洒出药汁,陶靖正好也在,眼疾手快地替她扶稳了药碗。

    陶临沅面色不豫,偏头往外面看去,“何事吵吵闹闹?你们姑娘现在要静养,都安静些。”

    “是……是陆氏那边来人了。”秋空声音颤抖,透过紫檀十二扇喜鹊登枝屏风传来。

    *

    这是哪一出?

    陶嫤蹙眉,低头继续喝药,心思却已千回百转。她嘱咐过无论陆氏有什么事,都不得传入院里来,可是秋空金荷竟然自作主张?

    这两人都跟在她身边好几年了,加上上一世的记忆,陶嫤知道她们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害自己,是以才能如此淡定。药汁腥苦,她忍不住咋舌,陶靖适时递来一颗蜜饯,“快吃。”

    她张口咬住,顿时满嘴甜香,好整以暇地朝她俩看去。

    陶临沅一直没来得及调查落水一事,更没工夫到陆氏那儿去,目下听到她的人来,竟是有些不耐烦,“来做什么?”

    隔着一道屏风说话始终不方便,他便让两人到内室来,让她们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秋空惊魂未定,连说话都不大利索:“陆、陆氏说姑娘把她的孩子害没了……”

    陶临沅一顿,“什么孩子?”

    “据说陆氏已有一个多月身孕,因为那天落水所以小产了。她一口咬定是姑娘所害,还说一定要讨个说法……”说完打了个哆嗦,在地上重重磕头,“大爷明鉴,那天婢子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陆氏推了姑娘一把,接着自己没站稳才落入水中……怎么能说是姑娘害她!”

    府里没人发现陆氏怀有身孕,更没请郎中诊断过,陶嫤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又怎么可能因此害她?

    陶临沅从震惊中回神,心情复杂,“她为何这么说?”

    “婢子也不知。”金荷又道:“那天陆氏落水之后,玉茗受了姑娘命令下水救她,立即把她送回了杳杳院,大爷可问一问她当时的丫鬟。若真要害她,又岂会做到这个地步?”

    陶临沅沉默许久,扭头看向喝药的小姑娘,她黑黢黢的双眸澄净清澈,迷惑而无助地问,“阿爹,是我害她小产了吗?”

    小鹿般水润无辜的大眼,彻底打消了陶临沅仅有的一点疑虑,他的女儿怎么会做那种事。想到陆氏方才那一番话,他虽心疼她小产,但到底不满她的无理取闹,“不是你的错,你好好休息,阿爹去看一看就回来。”

    陶嫤放下药碗,“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陆氏好像误会我了。”

    陶临沅怎舍得让她下床,按着她肩膀对陶靖道:“照顾好你阿妹,别让她到外头受凉。”

    陶靖颔首,不必说他也会照顾叫叫。

    *

    喝过药后陶嫤谎称困了,让陶靖回去,说着便钻进被窝闭上眼睛睡觉。

    陶靖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才离去。

    他刚走没多久,陶嫤便从床上坐起,唤来金荷秋空两人,板着脸质问:“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那套说辞是谁教的?”

    两人对视一眼,秋空上前请罪:“是婢子的主意,没经姑娘允许擅自做主,请姑娘责罚。”

    陶嫤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两靥粉嫩,黛眉连娟,一颦一嗔之间娇丽十足。她屈膝而坐,下巴枕着膝盖,“阿爹去问之后,你们就不怕他发现什么?”

    秋空抬眸,斟酌一番用词道:“依照大爷对姑娘的疼爱,断然不会提起重龄院。而陆氏才小产,又因此毁了容,一定对您怀恨在心,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要她稍微提起您,大爷便会对方才的话深信不疑,起码不会再怀疑到您头上。”

    陶嫤听得饶有趣味,有些对她刮目相看,“那你让阿爹询问当时在场的丫鬟,万一她说了什么呢?比如将军故意抓破她的脸,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说是我指使的?”

    秋空微微一笑,“陆氏不得人心,那个丫鬟只要稍微给点好处,她就是姑娘您这边的人。这点婢子已经打点完毕,您无需费心。将军再小也是猎豹,生性难驯,伤人是不可避免的事。何况当时的情况,确实是陆氏推您入水的。”

    原来她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丫鬟,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呢?

    陶嫤扑哧一笑,粉腮微红,如冬雪般洁白无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秋空一怔,旋即摇头:“姑娘是为了……”

    “你不用否认。”陶嫤眉眼弯弯,纯真清绝,“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秋空和金荷看得痴痴愣愣,不知是因为她的话,或是因为她那股杂糅了纯净与恶毒的气质,一时间竟教人移不开目光。

    许久秋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婢子有一件事不明白,姑娘为何知道陆氏已有身孕?”

    陶嫤竖起一根指头在唇边,眨一眨眼,“秘密。”

    *

    陶临沅跟随素弦回杳杳院,一路上只问了一句话——

    “宝扇可否知道自己怀有身孕?”

    素弦惴惴答:“落水前并不知道。”

    一路无声,没多久便到了庭院门口。尚未走入屋内,便听里头传来哭啼声,并伴随着摔碎瓷器的声音,陶临沅步入室内,腥苦药味扑鼻而来。

    陆氏一脸苍白地倚在床头,怒恨交加,“我不喝!你们都……”

    余光瞥见屏风后的身影,她惊喜地看着陶临沅走出,泪水登时盈满目眶,连声音都柔和许多,“大爷,您终于来了……”

    陶临沅看到她脸上的三道血痕,虽知道是将军抓伤的,但并未想过竟是如此之深。他坐在床畔,这才看清她脸上脖子还有多处伤痕,“怎么回事?”

    陆氏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是嫤娘……是她故意指使那只豹子,她想要害我……”

    陶临沅眉峰一沉,默声不语。

    她扑入他怀中,低声啜泣:“大爷,您要为我做主……嫤娘她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歹毒,她是故意的,她害我下水……”

    陶临沅一动不动,“当时丫鬟都看着,是你先推的叫叫。”

    陆氏一惊,霍地从他怀里坐起来,布满伤痕的脸看着甚是可怖:“不,我没有推她!是她要害我,她故意落水的!”

    说着,泪水爬满脸颊,柔弱堪怜。

    陶临沅既有些心疼她,又对她这番话感到厌烦,“连你都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她为何知道?又怎么害你?”

    陆氏被问得说不出话,她几次启唇,无法辩驳。

    许久才找回声音:“那只豹子……它故意伤我,我的脸……”

    陶临沅告诉她:“那是宜阳公主送给叫叫的宠物,即便它真故意伤你,你也不能拿它如何。”

    在她愣神之际,陶临沅已经命人将那天湖畔的丫鬟带了过来,当着陆氏的面询问了几个问题。那丫鬟一一回答,同秋空说的几乎相差无几。

    陆氏神色慌张,矢口否认:“你胡说,不是这样……”

    她牢牢攀住陶临沅的手臂,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形神俱损,哪里还顾得上以往维持的形象,“大爷,您相信我,嫤娘真的杀害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陶临沅拂下她的手臂,揭露道:“叫叫才是我的孩子。”

    他忽而有些倦怠,不顾陆氏惨白的脸,起身准备离去,“你这几天好好调养,别再出门,我得空便来看你。”

    言讫不多停留,走出内室。

    *

    宫宴将至,府里已经开始在做准备,殷氏上个月命人缝制的几套衣裳今早送了过来。

    陶嫤看来看去,最终挑了身银红散花垂丝海棠襦裙作为那天的装束,上辈子她穿的杏色衫裙,被江衡以为不到十岁,才会对她那般无礼,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被他举起来。

    陶嫤今年冬至满十三岁,雪肤玲珑,晶莹剔透,一身肌肤看不见丝毫瑕疵,换衣服时白蕊几乎看直了眼。

    “姑娘,你好白……”虽然看过许多遍,但每看一次还是忍不住感慨。

    长安不乏有漂亮姑娘,但是没一个能白得像姑娘这般,皎白柔腻,看得她忍不住想摸一摸。看那皮肤究竟多么脆弱,摸上又有怎样的触感……

    将来谁若是有幸能娶姑娘,恐怕会对这身子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