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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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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地狱一般的景象,而造成这景象的,竟然是一名人类,孟凡目眦欲裂。

    “住手!”

    孟凡双目怒张,大喝一声,人已如同发怒的猛虎一般,向那屠夫大步奔去。

    在以往的那些岁月里,任务之外,孟凡脾气向来很好,他的那些兄弟战友们,也经常会调笑他,但他从来不曾发怒。不是不生气,而是从不在意这些。

    所以,这些兄弟们,也经常说他没意思,故意换着法的逗弄他,像下泻药、在被子里丢蛇之类的,只是玩剩下的东西,甚至有一次,有个家伙直接在他的鞋子里排了一些轮回过的五谷(俗话说的大便)。当然,那家伙后来被孟凡揍了一顿。

    但是,哪怕这样,孟凡也从来不曾发怒。这次,他是真的发怒了,双目都在瞬间布满了血丝,脑中一个又一个挥洒着鲜血前仆后继的人影闪现,而他脚下的动作愈发的快了,明明只是在走,却比常人拼命跑动更快了不知多少!

    “这是我们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们拼却性命保护着的世界啊!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人破坏!”

    当孟凡那一声怒喝发出,那个双目血红的屠夫,听到声音,停下了不断斩下的屠刀。

    “吼!”

    屠夫转过头来,看到一人向着自己大步奔来,血红色的双目睁圆了,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着站起身来,手中屠刀抓起,鲜血顺着锋利的刀身不断滑下,滴落到地面上,变作一点点的红黑色斑点。

    他如同野兽一般狂叫着,面目狰狞地向孟凡扑过去,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动着。

    眼看孟凡已近在眼前,他嘴角划过一丝狰狞的大笑,满脸的鲜血和肉沫伴着他的表情变化,显得更加狰狞恐怖,而他已是一刀狠狠地向着孟凡斩了下去,那动作,如同斩向案板上的猪肉。

    孟凡人虽已怒到了极致,但反应和动作却仿佛根本不曾受到半点影响,一如往常的平稳沉静,就在那屠夫刀子挥起,尚未落下之时,便仿佛已经知道了这刀子将要落下的方向,步伐不曾有分毫的停顿,只是稍稍侧身,那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屠刀已擦着他的身体斜斜斩落,却连他衣角都未曾脏到半分。

    就在孟凡避开屠刀的同时,他的右手已握紧了拳头,一拳如同铁锤般,重重挥出。

    “砰!”

    “咔嚓!”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那屠夫的右手已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手中的屠刀也应声飞出。

    “嘭!”

    “啊……”

    直到此时,那屠夫才痛苦大叫起来,只是,声音刚刚发出,孟凡右手已是化拳为掌,重重击打在其下巴之上,只听得一声“喀”的声响,那屠夫的痛吼已被生生打回腹中,其两百余斤的身体,竟仿佛布娃娃一般,硬生生被孟凡这看起来并不如何有力的一掌,生生打得向后飞了起来,直跌到三米之外!

    “当!”

    屠刀坠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几颗牙齿沾染着鲜血,坠落在菜叶与尘土之间。

    那一掌,孟凡含怒而发,已将其下巴整个打得碎裂成了几块!

    “嘭!”

    屠夫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却不似人类,仿佛野兽一般,而孟凡已是追了上去,一脚重重踏在他的嘴巴上,堵住了他的痛叫,只有一丝丝的沉闷痛吼声从脚底缝隙里传出。

    而孟凡却是面色平静,脚下仿佛磨面一般,不断碾压着这屠夫,只有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可以看出孟凡心头的怒火。

    屠夫挣扎着,双手努力扯着孟凡的小腿,试图将孟凡踩在他脸上的脚扯下,但看起来并不如何健壮,甚至比起他来显得瘦弱得多的孟凡,竟是如同铜浇铁铸一般,压在他的身上纹丝不动,只有一声声痛苦沉闷的吼叫,伴着碎骨摩擦的“咔咔”之声不断响起。

    孟凡脚下仍然碾压着屠夫布满了鲜血和碎肉的脸庞,手中则是取出了手机。

    “你好,我这里是金山区连月街综合市场,这里发生了意外,有四人受刀伤,其中三人有严重出血,需要紧急救援,请尽快赶过来,谢谢。”

    “喂,方警督吗?我是孟凡。我在金山区连月街综合市场,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嗯,匪徒已经被我抓住了。好的,我等着你们过来。”

    孟凡将手机收回到上衣口袋中,突然收脚,脚下用力,一下踢在这屠夫后脑。屠夫闷哼一声,双手无力地坠落地上,双眼一翻,昏迷过去。

    一脚将这屠夫踢晕,孟凡已一把将之拽起,如同拖动死猪一般,将之拖到一根柱子旁,从旁边一个倾倒的小摊旁扯过一根绳子,将之双手向后反锁,手上绳子抖动缠紧。

    “咦?”

    孟凡正要将绳子系上,忽的轻“咦”一声,右手手指已快速探在这屠夫鼻孔下。

    他面色平静,但眼神愈发冰冷,左手手指按在屠夫颈部动脉,过了片刻,才缓缓将手收回,一丝疑惑凝重的表情一闪而逝,慢慢站起身来。

    孟凡闭目,片刻之后,再度睁开了眼,扫视周遭,原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市场,此刻已然难见人踪。

    他轻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向旁边那名不断挣扎痛叫着的中年男子。这男子,正是失了一只手臂、伤得最重的那个。

    半途之中,孟凡人已腾空而起,一把抓住了头顶的一条横幅,手上用力一扯,只听得“嚓”的一声,长长的横幅已被其扯落下来。

    孟凡人在空中,手中抓着横幅,一甩一抖,已将横幅卷了起来,直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双脚才堪堪触及地面。

    “嗤……”

    孟凡将手中横幅撕开一截,剩下的揣在胸口,半蹲下去,道:“忍着点。”

    孟凡将那中年男子轻轻扶起,斜趴在旁边的摊位上,右手扯动衣服轻轻一抚,在那中年男子的痛叫声中,将其翻卷着的狰狞恐怖的伤口合起,扯过旁边一叠尚未开封的塑料袋,厚厚地覆盖在其伤口上,双手将横幅交叠卷起,快速地绕过中年男子身体,将其伤口缠绕起来。

    鲜血很快透过塑料袋缝隙将横幅浸透,原本便是红色的横幅沾染了鲜血之后,愈加鲜艳。

    “不用担心,你的伤口已经缠紧,不再大量出血,救援人员马上就到。”

    孟凡安慰了惊魂未定的男子一句,又向另一名伤者走过去。

    “我……我能……能做点什么吗?”谢梦婷虽躲了起来,心思未曾有片刻离开这边,是以当看到孟凡已将那屠夫制服,她几乎是小跑着过来。

    孟凡手上正为一名伤者正骨止血,这刻听到谢梦婷的话,头也不抬道:“去帮我弄两块木板或者木棍,要直的。”

    说实话,谢梦婷看着眼前地狱屠宰场般的景象,心中早已吓坏了,能来到孟凡跟前,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担忧压过了恐惧,此时她早已脸色苍白,听到孟凡吩咐,仿佛是本能一般,接连“哦”了两声,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快点!”

    孟凡语气平静,却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一句话说出,他霍的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女孩吓得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柔弱身躯,不由低低暗骂了一句:“我还当自己是之前任务时候,而她也不过是和平世界的普通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仍然不顾安危跟过来……”

    想到此处,孟凡心头一股暖意涌过,原本的那一分疑惑担忧,也暂且压了下去,开口道:“梦婷,抱歉,我刚刚救人心切,当你是我以前的那些战友们。你不用勉强,我自己一个人也做得来。”

    孟凡虽口中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不曾有半分停顿,已帮着那名伤者裹好了伤口,只差将断骨固定好了。

    孟凡轻柔诚恳的语音,以及面上的那份温柔,转眼间便将谢梦婷的恐惧消除了大半。这女孩抿着嘴唇,咬了咬银牙,道:“等着!”

    说着,她已转过身去,看着脚下一片片的殷红血迹,根本无处下脚。

    谢梦婷双眼一眨,咬牙一脚踩了下去,溅起一片血花。一脚踏下,她忽的觉得心中仿佛放松了许多,快步向旁边一处断裂的木质摊位走过去,两只纤弱的手掌抓紧了断开的一截木板,用力便要将之扯下。

    但是,哪怕这木板早已断裂,只有一根铁钉与其主体相连,又怎是这从未出过苦力的女孩能够扯开?

    她试了几下,都不能成功,心中焦急,眼中已含着泪花,却忽的感觉到肩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温柔地轻拍了一下,一个轻柔的声音已从耳畔传来:“你去和那位大姐一起帮人处理伤口止血,我来吧。”

    谢梦婷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微笑中带着鼓励的脸庞。

    她强行抑制住了自己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声带哽咽地重重说道:“嗯!”

    看着女孩转身离开,孟凡收敛起脸上笑容,一脚重重踏在那倾倒的摊位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摊位已瞬间倒下,数片木板断裂脱离。

    孟凡捡起几块稍大些的木板,将其上钉子拔下,又拿塑料袋裹了,以防沾染太多病菌导致感染,便向先前那名伤者走过去。

    而在另外一名伤者处,那名大姐帮着包扎伤口,面上还带着鼓励的笑容,对着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的谢梦婷道:“妹子,来,帮我扶着这小伙子。”

    谢梦婷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想要帮忙却不知如何下手,这刻听到大姐的话,忙答应着蹲下身来,小心将那背上受伤的小伙子扶起。

    “好样的!”大姐赞许的笑容,让谢梦婷心中的慌张无措消散无踪,只是,谁也不知,这女孩心中已是暗暗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