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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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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假的?怎么都成了间谍?”艾摩感觉脑子不够用,使劲摇了摇头。他双臂反绑,缚得很紧,肉都勒疼了,知道这不是梦,但比做梦还蹊跷。

    莱恩灵兽园里,还没发生凶豹大闹时,老铁头有事没事常与艾摩聊天,说过谷奥国周边情况。“东南特,西滕宁,北有塞尔旺,南是大荒原,都他娘的没人性!”当时艾摩一直猜忌老狐狸有啥阴谋,只是竖着耳朵听,没敢详细追问。

    但现在李管家,或许也不姓李。今晚所做的事情,与老铁头的话相互印证,艾摩才真明白国与国之间,也是尔虞我诈,阴谋阳谋交错。

    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是人吃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个面具,若不摘下来,谁也不知道后面是狼还是狗。

    “李管家是塞尔旺卧底,老铁头是南特国人,滕宁国肯定也有间谍,自己又是大荒原土著,小小一个灵兽庄园,竟然集合了各方精英。当然,如果自己也算精英的话。”艾摩一边想,一边顺从地跟在后面。

    南特国六个人,各个身怀绝技。三角眼小王爷,别看身体瘦弱,但力气不小,一只手就把艾摩提溜过了高墙。他们合力竖起木杆,先有人攀上围墙,扔下来绳梯。大家陆续爬绳梯过了墙,艾摩就像粽子一样,被拽拉过去。

    再次穿过围墙外密林,艾摩见到熟悉的路径,后悔不睡一觉再回去。一味抢时间,结果抢到罗网里了。走的慢,让霉运追上,走的快,追上了霉运!

    当下六个敌人武功高强,艾摩也不敢乱动,像条狗乖顺跟随大队。好在李管家交代过要活的,估计到了塞尔旺养出好的灵兽之前,他还没有生命之忧。

    想到李管家,艾摩又是悲苦脚酸。李管家坟地偶遇,教习文字,看来当初也没安什么好心。估计装作施恩与己,为将来伏下后招,今日来了友军,就霸王硬上弓来硬的。这样算来,又让卖了一次!

    艾摩苦苦一笑,心焦火燎急巴巴回来,还要回报什么恩情,又傻了一次不是?

    趁着月色,一行七人悄无声息穿过密林,重又来到水流湍急的大河边。艾摩以为能将自己双臂绑绳解开,渡河时就有机会逃命了。可没料想到他们是有备而来,竟然从隐蔽处拖出一艘快船。

    登船之后,一人在后掌舵,四人在两侧船舷划桨,三角眼小王爷和一个浑身精肉的汉子紧盯艾摩,丝毫没有机会。小船顺水行舟,加上桨舵之力,竟然比奔马都快。

    黑乎乎的莱恩灵兽庄园,迅速从艾摩视野中消失了,又是一次背井离乡。

    艾摩不是猎豹小飞,离开故土就焦虑不安,见了敌人就狂暴。他非常驯服,温顺地趴在三角眼小王爷面前,从来不做淘气事。可这些深入敌国的密探,从来不放松警惕。他们给艾摩一个时辰重绑一次,绳头一直有人拽在手中,时时不离开视野。

    这条发源于雪山的大河,在莱恩灵兽庄园旁划了弯,然后从南向北滔滔而去。接下来又汇合了几条河流后,就成了谷奥国最有名的翁达江。南特国间谍小船顺流而下,一路昼伏夜行,遮遮掩掩走了四天,进到一眼望不到对岸的翁达江。

    “谷奥国破都城,真没个样子!”第四天早上,他们舟行来到一个巨大城市。艾摩第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人类杰作,惊得下巴都掉了。

    以前他认为莱恩灵兽庄园,已经是人类建筑的精华了,可与面前城市一比,简直就是小窝棚。三层的庄主大楼,在这里就是些低矮小房,更多直插云霄的高楼雄塔,简直就是神人之作。塞尔旺间谍们竟然还鄙视,难道还有更宏伟的城市么?

    他们隐藏在一处偏僻的芦苇荡里,白天轮班睡觉。艾摩一路睡足了,转着眼珠四面乱看。他看不清江面情况,但能清楚见到不远处,高耸城墙比山都高。这是怎么建的啊?他傻呆呆看着,心中惊叹人类的力量真是伟大。

    什么东西看久了,也就没意思了。艾摩躺在船板上,看了一整天高高的城墙,到傍晚时就没那么激动了。他还发现了,城墙上破损之处太多,难怪让塞尔旺人鄙视。他不禁奇怪,小小庚园都还要经常修缮呢,这么雄伟的京都城墙,怎么就没人关心呢?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塞尔旺人继续启程。他们真是胆大心细,就这么要径直穿过谷奥国,如入无人之境。而艾摩也深感不理解,他们一路上,一个盘查人员都没遇到。状如有人在莱恩灵兽庄园,东头转悠到西头,连声狗叫都没听见,多么不可思议。

    翁达江到了这里,河面迅速开阔,水流慢了下来,非常利于行船。水深江宽的优厚自然条件,成就了这里的航运枢纽地位。经过近千年发展,这个以翁达江为名的港口越来越繁荣,最终成了谷奥国都城。

    赛尔旺人的小舟,借不上水势,也没开初那么快了。为了躲避谷奥国水军巡逻,他们六人轮流上前,挥汗如雨地划桨,可直到午夜时分,才穿过了都城河域。

    艾摩听到塞尔旺人轻声击掌相庆,猜测他们六人尽管对谷奥国不屑,但深入敌国还是很紧张。直到过了最危险区域,大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点。

    “保罗小王爷,下一站就到新赫罗纳。我们汇合上接应的圣赛尔旺战船,就能安全了。”这个浑身精肉的汉子,经常在三角眼小王爷身边保卫,现下过来汇报行程。夜色里,艾摩听三角眼也长舒一口气,看来一路波折就要结束了。

    “咣!”的一声,艾摩只觉小舟一震。他的身子向前一窜,直接越过船头,石头般掉进水中。原来他们着急赶路,小船竟然触礁了!

    这些天连夜行舟,以前还是在月光下航行,尽管江上光线朦胧,他们还能大体辨别航线。可今晚为了偷渡,他们在星光下偷偷摸摸潜行,全力划桨一两个时辰,全都疲惫不堪。如今过了敌军危险区,大家心情激动,注意力放松,一下子出了大事。

    艾摩猝不及防,落水前匆忙吸了口气,可让冰凉河水一激,差点没呛死了。他双臂被绑,只能拼命双脚踩水,在水里扑通,努力想把脑袋露出水面。船上三角眼和精悍汉子,让小船急停也晃了一下,但他们反应及时,险险抓住船帮止住了。而且三角眼还紧紧抓住了艾摩绑缩绳头,没将重要俘虏丢了。

    触礁之后,精悍汉子忙去查看船损情况。小王爷急拽绳子,想将艾摩拉上来。可他这么一使劲,就把艾摩拽了个头朝下,又淹了一遍。

    小王爷双臂一较劲,想把艾摩钓上来。突然夜幕中“嗖“得一声,一支长箭迅急射了过来,径直扎向心脏。好个三角眼,瞬间放松绑绳,腰部一塌,拧身一让,就将当胸长箭闪过,远远落入水中。

    “该死,谁当我路!”小王爷恼羞成怒。他以前在国内,从来横着走路,今晚竟然碰上了茬子,暗箭伤人不说,还坏了自家大事。

    “明日斗兽少两人,过来捡两块鲜肉。”长箭射来的方向,从夜色里快速驶来一叶扁舟,如同水上飞一样,迅速来到眼前。喊话的人口气慵懒,听着让人恼火,“识相的,扔下两个壮的速走,否则格杀勿论。”

    “靠,竟然撸人到我头上了!”精悍汉子气急破坏。他也不管船漏了,一步跳到船头,将三角眼护在身后,然后才对飞驶而来的扁舟喊道,“别他娘的不知好歹,知道我们是谁么!”

    “管你那根葱啊?”飞驶扁舟速度不停,径直撞了上来,要将赛尔旺人一杆子全打翻。而且那个慵懒声音,还阴损喊了一声,“放箭!”

    “快闪!”精悍汉子不及他想,护着三角眼跳入水中,惶急躲开箭矢和扁舟。触礁的小破船,让飞舟生生撞翻,几个不及跳水的赛尔旺间谍,全数扣在船舱里。被水淹得七晕八素的艾摩,却顺势带出了水面,得以喘上口气。

    “摸两条就走!”扁舟上慵懒声之人,还真不贪心,说两个就两个。他看着方便,一把将艾摩捞了上来,然后一杆子敲晕,扔进船舱内。而另外一条鱼,竟然是三角眼小王爷!

    扁舟迅速驶入夜色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精悍汉子大呼不妙,几个赛尔旺间谍从水底钻出来,也是吓傻了。这次丢了小王爷,哪怕功劳再大,也是个死罪啊,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想办法救人吧。他们几个一嘀咕,各自分头做事。

    “疼死我了!”艾摩从昏迷中醒来,感到头疼如裂,一摸肿了个大包。他勉强睁开眼,发现已经不在船上了,双臂绑绳已经解开,身处一个石头房子里。而自己的旁边,竟然是三角眼小王爷,不过还在昏迷之中。

    “操你奶奶!”艾摩忍痛爬起来,趁着小王爷没醒,恶狠狠踹了几脚,“让你绑架!个龟孙子,让你绑我!”

    才刚踹了三脚,却听到三角眼剧烈咳嗽起来,竟然把他踹活了!

    艾摩赶紧再去踹几脚。又能救人造什么浮屠,还能出气,真是天大好事啊。

    “老爷饶命!”艾摩惊呆了。三角眼不明底细,没睁眼就翻身给自己跪下了,他可是贵族啊,“小人愿做牛做马,甘愿当你的奴隶!”

    “真的?说话算数!”艾摩幸福得要飞。若是贵族给自己当奴隶,是不是就翻身得自由了?

    “是你?”三角眼这才发现,踢他的竟然是灵兽园俘虏的兽奴。这家伙恶从胆边生,蹭地跳了起来,一个飞脚踹过去。

    艾摩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冷不防让他一脚踹实了,咕噜出很远,差点把头撞在石墙上。

    “胆敢打老爷!”艾摩也恼了,才当上老爷,梦就打飞了。这日子没法过,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打什么架!一会都要死,晚死一会不行么!”艾摩还没碰到三角眼,一个大手掌猛地擒住了脖子,拎小鸡一样拖开,差点将其勒死。三角眼也没好果子吃,让另一只大手拍到,踉踉跄跄摔倒艾摩面前,又跪了一次。

    “呕!咳!哈哈!”艾摩连连退了几步,等脖子一松,就迫不及待笑起三角眼来。

    “闭嘴!”艾摩猛然心惊,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进来一个大块。壮汉光头杜目,胳膊比艾摩大腿都粗,绝对是肉山巨无霸!

    “这是你俩的武器,马上进场!杀了那些狼,回来才有早饭吃!”壮汉扔下两把匕首,哼一声出去了,“快点,敢磨蹭把你们砸成肉饼!”

    “啊?”艾摩没听明白,见三角眼捡起了匕首,他也赶紧捡起另外一把。但他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乡巴佬!”这个时候了,三角眼还不忘记打击艾摩,“外面是斗兽场,我们是喂狼的活食!杀了狼,才能活,杀不了就是喂狼的鲜肉!”

    “猪兔!”艾摩明白了。多年养猪兔喂灵兽,今天自己成猪兔。

    “机灵点!奶奶的,和头猪在一起!”三角眼骂骂咧咧出门,看来他对这些情况不陌生。

    “哎,你以前干过?”艾摩跑两步赶上来,虚心向三角眼请教。

    “操你奶奶,你他娘的斗过!”没想到,问话惹闹了三角眼,差点又举起匕首杀过来。要不是门口壮汉冷哼了一声,两人当下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我是贵族,见过你们斗兽狗行径。”

    “贵族?贵族狗!”艾摩也非常不屑。他握紧匕首,走进壮汉手指的小门。

    “哗!”,弯腰钻过小门,他眼前猛然一亮。门后竟然是片硕大空地,比得上庄主大楼前广场了。空地四周是高高的看台,上面已经坐了很多人在闲聊,各个穿得花枝招展,如同过节一样。看台与空地之间,有细细的栏杆隔开。

    艾摩迟疑地向前走了几步,猛然听到看台上传来欢呼声。他心情激动,以为碰上熟悉的人,抬手挥了挥。

    “蠢猪,他们是看你小鲜肉!”身后三角眼也迈步进来,然后小门咣当关上了。他观察一下周围情况,嘲笑了艾摩一句。

    艾摩瞬间懂了,往日将猪兔扔进灵兽笼里,若是一时不死,往往惶急逃窜几步。那个时候,兽奴们就大呼小叫看热闹,没成想,今日自己成苟活的猪兔。

    他异常恼怒,恶狠狠盯上看台。这些盛装的看客,估计是些贵族和高尚自由人了,都是毫无人性!

    “嗷呜!”几声凄厉狼嚎传来,从斗兽场另一侧窜出六匹野狼。从它们急切的神态,能看出来已经饿过几天了。这付景象艾摩最为清楚,他当初也故意饿灵兽几天,就为了月圆夜再喂食,能用肉堵上嘴。而那些饿极的野兽,就是这付急劳劳模样!

    “我操!怎么办?”艾摩握紧匕首,惶急问三角眼。可一会功夫,三角眼不见了,这空旷的斗兽场里,他能藏哪里呢?但当下不是找人时候,还是想怎么对付饿狼吧。

    “背后安全了,才能守得住!”公阳嘉教过的防守第一原则,艾摩已经亲身体验过。当然杀了凶豹后,现在知道身后要留下施展距离。

    可野狼这么多,该怎么防守呢?

    “哦……这里还一个!”那些看客们,居高临下看得清楚。见到狼群出来,都激动站了起来,还有人远远扔来一块带血的肉,砸向斗兽场内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有块石头一动,竟然是藏起来的三角眼。他连滚带爬跑开,躲过飞来的血肉,然后逃向另外一边。原来是上面的看客识破了三角眼的伪装,指引狼群去围攻。在他们看来,满场子血腥才更好,若是集中到艾摩这一侧,看得不过瘾。

    立即有两只野狼分开,去追三角眼了。有两只去抢飞来的鲜肉,仅剩下两头依旧直扑艾摩。

    这里没有哭沼,可以躲避逃开。这里不是梦境,撕碎了还能重来。当下只有拼命搏杀,才能活命。

    艾摩背靠石墙,将匕首举在身前,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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