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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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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和君俊的生活十分简朴,竹屋不过寻常大小,走过院子,来到客厅,你会发现除了一些必要的桌椅之外并没有什么摆设。

    君俊回到家里,点上蜡烛,扶着花云龙坐下,道:“爷爷你等一下,我很快做好饭。”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向厨房。

    不一会儿,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的花云龙就闻到一股鱼汤的香味。

    “爷爷,鱼汤做好啦,我们吃饭吧。”君俊端着鱼汤饭菜放在花云龙面前,说道。

    “嗯,你也吃吧。”花云龙说道。

    君俊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饭菜,他吞了吞口水,浓浓的鱼汤呈现出乳白之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旁边还有一碟的青菜炒肉片,火候堪称完美,肉片被爆炒得外焦里嫩,青菜却不会太老,带着一种清新的感觉,使人垂涎三尺。

    不得不说,君俊的厨艺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了,即使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的花云龙,也是多吃了几口。

    君俊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为自己的厨艺感到自豪。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做饭,可一年前刚来到这里时,他的厨艺已经和现在相差无几。似乎,在很久前,他就懂得了做饭,又或许,他是个天生的厨子?记忆中,好像有个十分好吃懒做的家伙,他就是做饭给那家伙吃的。他是谁?好像……哎呀,不要再想了,再想的话头就又要痛了。

    花云龙老村长早就停下筷子,慈祥地看着逐渐皱着眉头,而后又松开的君俊。

    吃完,君俊望着花云龙,问道:“爷爷,今天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凝星点窍的事我都是从古籍上看来的,有空的话你到我房间里去拿来看吧。”花云龙说道。

    “爷爷,我说的不是这个。”君俊道。

    “哦,那是什么事?”花云龙问道。

    “花神,真的存在吗?”

    闻言,花云龙倒是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他凝视着君俊,从君俊的眼里他看出了一个十二岁的孩童不该有的郑重。

    许久,他才开口:“不知道啊”

    看着君俊失望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可是我相信,你信吗?”

    瞬间,君俊脸上的失望之色消失,转而代之的是迷惑,茫然。

    “晚了,回房间吧”看着低头思索的君俊,花云龙说道。

    月华似水,倾泻而下,夜风如墨,沁人心脾。

    房间里,君俊盘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月亮,两眼迷离,任凭夜风吹拂在脸上。

    一年前,他被村长爷爷带到这里,当时他失忆了。然,现在也没有回复过来。

    虽然村长爷爷给他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虽然经过了一年的磨合,村里的众人开始接受了他的存在。可是,他总觉得有一个很可恶的家伙在等着他,而且记忆里似乎也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但每当自己努力去回想这一切时,头就会越来越痛,甚至痛到了晕过去的程度。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没少受这无因由的折磨。后来,在村长爷爷的开导下,他自己也想通了,顺其自然吧,或许某一天自己就会想起一切呢。

    而当听见花神的传说时,他想到的是神是无所不能的,那么,是否可以帮自己找回失去的记忆呢?

    这些事情却不断地在君俊脑海里回荡,像是在空谷中久不停息的钟鸣,像是寒冬里呼啸的风雪。渐渐地,君俊闭上双眼,沉沉地睡下了。

    清晨,嘤嘤的鸟语唤醒沉睡的世界,和煦的朝阳驱尽了黑夜的凄寒。

    房间里,可以看见君俊紧紧闭着双眼,紧皱的眉头和满头的大汗说明梦里发生着一些可怕的事情。

    忽然,君俊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大汗。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着仍在急剧跳动的心脏。又是那个梦,那个从一年前就开始的梦。自从他失忆之后,只要他一睡下,就会做那个梦。因此,在过去的一年里,几乎每天晚上他都是在盘坐冥想中度过,可昨天,他竟然神差鬼使的睡下了。

    在梦里,有无尽的雷霆,有光,七彩之光,每到最后梦醒,都会伴着一声轰鸣。至于其它的,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君俊神色一阵恍惚,深吸一口气,他突然嗤笑一声,喃喃道“又是这个梦,你究竟要缠着我多久啊,亦或是你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可是,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此时此刻,君俊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一年里害怕、恐惧得太多了,又或许是少年心性的无知无畏使然。现在,他对于这一切有的只是茫然,只是一种渴望求真的欲望。

    窗外,清晨的凉风拂过屋边的柳树,惊起几只小鸟飞去,袅袅无痕。

    不一会儿,君俊洗漱完毕,便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外,不时小心翼翼地回头偷看睡在椅子上的花云龙。正当他即将踏出门口时,耳边却传来了花云龙的声音:“停下。”

    听见这声音,君俊是知道今天自己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哈哈,爷爷,你起得好早啊。”现在,君俊也只能打着哈哈了。

    “你这是打算去哪啊?”花云龙微眯着眼睛。

    正当君俊想说到孝良叔那里修习武艺时,他发现一道犀利的目光从老村长微眯的眼睛中一闪而逝,他知道根本瞒不了花云龙,只好弱弱地说了两个字:“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俊都要吓到两腿发抖的时候,却听见花云龙不温不火的说道:“昨天你也去了山里吧?”

    看着平静的花云龙,君俊心里吓到半死,别看平时老村长和蔼可亲的样子,那是你没看见他发火的时候啊,上次自己偷偷跑到山里去,结果刚到家门口就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啊!之后君俊可是在床上躺了三天,不对,是五天的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花云龙会禁止他进入山里,说是山里危险。

    可事实是有个屁的危险,他已经去过好几回了,大山外围只不过有一些寻常的野兽出没,即使是偶尔出现的一阶妖兽,君俊也有把握及时逃走。不过,话说回来,山林外围不危险,可只要你踏过了警戒线,深入到山里,那么,不好意思,即使你是聚灵强者也只能喋血了。毕竟,这座山可是修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万大山”。山林深处,可是存在着数之不尽的高阶妖兽,甚至有传说中的圣兽神兽。而且,真正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在遥远的修界神话里,大山极深之处有无上的禁忌神魔,那是即使修界至尊出手,也不见得能打败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君俊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可是,大山外围可是十分安全的,君俊以他的人格保证!

    看着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君俊,花云龙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他慈祥地注视着君俊,说道:“今天你正虎叔他们也要去山里打猎,你就跟着进去吧。”花云龙的声音没有一丝烟火气,这让君俊感到十分忐忑。

    “咳咳”

    正当君俊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老村长却急剧的咳嗽起来了。

    “爷爷,您没事吧。”君俊急忙跑到花云龙身边,关切地问道。

    咳嗽了许久,花云龙才慢慢地恢复过来,说道:“没事,我歇一会就好了。你快走吧,不然跟不上大伙了。”

    看着逐渐睡下的老村长,君俊找来一张被子盖下,眼神显得十分复杂。对于这个禁止自己进山,而且还试图用武力让自己屈服的老家伙,君俊曾经是恨得牙痒痒的,总是幻想着有一天等自己强大起来时,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狠狠地教训他一下下。可当花云龙身体不舒服,不断咳嗽的时候,又会打从心底的想要他好起来。这种情感,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的确是很复杂啊。过了不知道多久,君俊回过神来,离开了竹院。

    院子里,老人躺在一张摇椅上,闭着双眼,深陷的眼窝显得有些恐怖。伴着椅子摇摆的声音,他喃喃自语道:“是我多虑了吗?”

    许久,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