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又愤怒又伤心地瞪着眼前人。
最后万种复杂只化成了一句话:
“你变了。”
王曼曼眼圈微红,点点泪光闪烁:
“自从你成为‘贤妃’,你就变了。变成了我们不认识的样子。”
姚婕妤的事情她知道。贤妃拉拢王寻,和针对楚家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那时候她还能欺骗自己——秦愉是初次掌权不周到,她是无辜的。是不好拒绝孙家,是不得已的。
直到今天,她再也无法蒙骗自我。
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真的成为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王曼曼不想再和秦愉多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拉过李裎季另一只完好的手,气愤转身:“我们走!”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她只能逃避。
王曼曼带着二皇子离开了。两个人直到走出启祥宫的大门,都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秦愉独自在寝殿里僵硬地站了半晌,直到感受到风从门外吹进来,才狠狠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是突然清醒过来,还是意识到自己此刻“孤家寡人”的身份感到寒冷。
她趔趄后退两步,跌坐到椅子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在她的胸膛里,堵了太久。
贤妃麻木着一张脸,去端旁边的茶盏。
可是不停颤抖的手,让茶盏摇摇晃晃,还没端到嘴边,温热的茶水就洒了大半出来,打湿了她一身。
“呃!”
秦愉把茶盏用力摔了出去。
发泄的喊声响在殿中。
大口喘着粗气,秦愉红着眼睛仰头看着顶上百年红木做的横梁。
王曼曼说错了!
她从来都没变,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秦愉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一直都是最好的。
她以前,也一直都拼尽全力成为最好的那一个。
上一次……上一次这么失败是什么时候?
秦愉愣愣地看着屋顶回忆。
是她七岁时,不再被允许踏进秦家的学堂。
她质问母亲,为什么她不能像弟弟们那样,继续被夫子教导。读书,习字。
母亲说,因为她是女孩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不能再跟弟弟们一起读书了。
她天真地问:可是不读书,她怎么中状元呢?
母亲笑她傻,说:女子不能科考。读的书也和男子不一样。
她们不用学四书五经,天文地理。
她们只用背好《女训》,《女则》,《女诫》。只用钻研琴棋书画,持家生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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