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围杀
杀意,在静宁宫前凝固到了极致,仿佛连风雪都被冻结。
而这份极致的杀意,仿佛一道无声的号令,瞬间穿透了重重宫墙,抵达了公主府。
内院深处。
梅伦和司马梳梨的屋旁,有一间终年上锁的厢房。
这是公主府内除了梅伦和司马梳梨外,谁也不能踏足的禁地。
厢房内全无他物,只有中央摆放着一架雕刻精美的红案,案上静置着一个黑沉沉的托架。
架子上赫然托着一杆寒光深邃的丈八长枪。
此枪,名曰兵楼。
黝黑的房间内,枪刃寒芒流转,仿佛仍映照着昔日的江湖血雨和沙场烽烟。
它曾随梅伦挑翻了一座江湖,破五十二城灭七国,是枪圣二字的铁血见证。
倏忽间,兵楼的枪身无风自动,发出一阵低沉如龙吟的嗡鸣。
随着嗡鸣声愈发急促,陡然间,它猛地一震,骤然挣脱托架,凌空悬浮而起。
仿佛拥有灵性一般,它于空中微微一滞,随即调转方向,锁定了远方。
骤然发力,枪身化作一道流光,裹挟着决绝的杀意,轰然撞碎楹窗。
木屑纷飞间,它去势不减,直贯天际,消失在了远方。
公主府内瞥见这一幕的仆役尽皆失色,却无人敢惊呼出声。
府邸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甲胄森然的禁军默立如林。
紧闭的大门外,都统陆承虎仰头,望着那杆消失于天际的长枪,面色无比凝重。
他回过头来,吩咐道:“即刻执行皇命,将长安郡公请出来。”
顿了顿,他补上了一句话,声音陡然提高,足以让门内的人也听清。
“传话进去,十息之后,若再不开门,我等就破门而入,全府上下皆以谋逆论处,鸡犬不留。”
陆承虎的话被士卒高声复述,府内的下人们闻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管家刘台强作镇定,嘶哑的嗓子高声安抚道:“休慌!休慌!将军已知府上之事,顷刻便回,我等只需守住门户即可。”
然而,他浑浊的眼睛却不时瞥向内院方向,心中焦灼如焚,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年,只盼内院的消息能快些传来。
内院深处。
梅伦和司马梳梨的寝室内。
隔壁传来的破窗巨响令赵小贲身形一紧,他闪至窗边,恰见兵楼化作流光破空而去。
他眼神一凛,毫不迟疑地退回屋内。
枪去救主,天经地义。
而他的职责,在这里。
昏暗的寝室內,婴儿被巨响惊扰,在摇篮中发出嘹亮而无助的啼哭。
赵小贲凝视着摇篮中的小主公,目光沉静如水。
他俯身,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婴儿稳稳抱起,随后利落地用早已备好的绳带,将襁褓紧紧缚在自己胸前,让那幼小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的心跳。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走出寝室。
来到院中,他足尖猛地一点地,身形如鹞子般拔地而起,轻飘飘地掠上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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