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国公,权势已然大到了可以威胁天子的地步,却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就算宋诣是太子,一时之间也无法按着自己的想法行事。
这几日宁国公与陛下两方逼迫,宋诣刻意不带枝枝出来,便是因为她一旦出现,宁国公一定会逼着枝枝去死。
枝枝没说话,她哭得头疼,浑身都没有力气。
挣脱不开,就只好由着宋诣抱着,好半天才缓过来明白了宋诣话里的意思。
可她太累了。
“孤要保你的性命,只能如此。”宋诣见枝枝不再挣扎,将少女抱起来,借着一寸漏进来的天光瞧她身上的伤,“待会不要嘴硬,听话。”
枝枝只觉得累,她垂下眼睫,眼眶又干又疼,不说话。
宋诣见枝枝不再挣扎,这才抱着枝枝,推开门。
门外守着莲蕊姑姑和刘成。
他一出来,莲蕊和刘成面上具是惊诧,只是宫里待久了的人,情绪都是藏得极好的。
宋诣的玉冠不知怎么歪了,垂下来几缕碎发,一贯清洁不带一丝褶皱的衣衫也被揉乱。青年眼底藏着杀意,下颌被咬出血丝,狭长眼尾泛出几分红晕,有些锋芒毕露。
“殿下?”刘成有些担心。
宋诣不曾答他,只是抱着枝枝朝不远处的步辇走去,“出宫。”
莲蕊一愣,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
触到宋诣冰冷的目光,莲蕊不自觉闭了嘴,不敢置喙。
虽然京都诸人都说太子殿下温和容止,既有皇家风度,又有君子傲骨。只有太后时常说,太子傲慢自愎,自己认定的事情便不许旁人搅扰,极是霸道。
刘成趁机连忙弯腰道:“姑姑,您且说殿下还不曾答应将人放出来,殿下必然记着您与太后的好。”
“这……奴婢自会和太后说。”
刘成一路小跑,跟上了宋诣的步辇。
阳光下,少女的脸颊和手上都是伤口,未曾处理过,又在那么脏污潮湿的环境里待了几天,此时不少地方化了脓,衬得她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格外惨烈。
宋诣抿唇,漆黑的瞳仁里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怒意。
典宝当。
黑衣青年摩挲着金镯子,神色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就连出口的嗓音都带着微颤,“这镯子,是谁当在这的?”
掌柜的看青年面貌俊朗,气质清贵,不免也尊敬了许多,架上金丝眼镜,从口中沾了唾沫捻开账簿子,“待我查一查,这可是郎君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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