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红了眼的将士险些不听宋诣的指挥,他便当场斩杀不听军令之人,强迫所有人撤退。果然,齐国还没开始撤退,反应过来了的黎国军阵型一改,竟然有打翻身仗的架势。
好在宋诣把握得时机刚好,出去偷袭的人数也不多,很快脱身涌入城门。
这一把突袭非常完美,军营的议事帐内一片畅快的大笑,宋诣却只重复提了要固守好这三处,“白息最后的耐心已经被孤打散,这场战事,大概不会维持太久。”
青年抬眼,眼底是君王内敛的锐意。
“这是必然。”
“陛下运筹帷幄,威武勇猛。”
宋诣没大在意这些夸赞,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撩起帐子出去了。
从昨日得知了枝枝在黎国的军营,他便在思考枝枝和白息是什么关系,才会让白息亲自来追。只是昨夜的追兵并没有因为枝枝有保留,似乎也不像是什么特殊身份。
宋诣捏了捏额心一把,把杂乱的思绪按下去。
小屋子里,少女手脚都被绑得严实,此时跪坐在火盆前烤火,衣裳还是昨日里睡觉时那单薄的两件,冻得唇色有些发白。
宋诣面色微变,扯下肩头头蓬,披在她身上,目光如刀,“便是这样看着的?”
士兵吓得连忙行礼认错。
“他给我找的炭盆。”枝枝说了句,她确实很冷,所以没有拒绝宋诣的斗篷。
因为伤了肺的缘故,之前的咳嗽一直没好全,现在再次受了冻,她忍不住低低咳嗽出声来,“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放过我吧。”
宋诣按在她肩头的手沉了几分,不悦地扫了看守的士兵一眼,对方忙不迭下去了。
他喉间有些说不上来的痒意,“朕说过,只有死人……”
少女猛地侧身,将他的手避开,“我从城楼上跳下去,本就是要将性命还给殿下,从此离开。”枝枝仰起脸,看着宋诣,觉得难以言说两人之间的矛盾,“殿下,你就当,我跳下去成了死人。”
“你还活着。”宋诣语气森森,温和的眉眼染了戾气,矜贵傲慢地俯下身来,逼迫着枝枝看他,“你就为了离开孤,不惜去死?”
在找不到枝枝尸体的那半个月,他几乎每日都忍不住想。
她究竟为什么,要跳下去,要死在他面前。
她明明那样胆怯娇弱,怎么会有那样大的胆子,敢以这种方式去死,还说是为了回家。
宋诣屈膝,几乎和枝枝眉眼齐平,“枝枝,你是黎国人对不对,你想回家,孤带你去把你的家人都接来齐国,也是一样……”
枝枝猝然避开他的目光。
她不能在宋诣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抿唇不说话。
宋诣心头腾地冒起火气,她不光忤逆他,就连从前的尊敬也不复存在,像是一只彻底逃出去的野猫,再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心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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