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靠在枕头上,瞧着枝枝好一会儿。
他才像是疲倦极了似的,对她再度招了招手,“你过来。”
枝枝哼了声,没过去。
宋诣便勉强往前倾了过来,原本就还未结痂的伤口一下子被拉扯到,鲜血顺着绷带渗出来,丝地的单衣领口处露出一片猩红血色。
宋诣的气息重了几分,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他却并未出声,只将一对白玉质地的牌子递给她。
枝枝不明所以,下意识接过来。
雕工算不得精妙无双,但是流畅雅致,显然雕这一对玉牌的是个天赋底子不错的新手。等到看到上头的一对字,枝枝像是被烫到手似的,撂在了桌子上。
她抬眼去瞧宋诣。
后者低头咳嗽,漆黑的头发顺着指缝滑出来,指骨修长若冷玉,沾着点点猩红。察觉到枝枝的目光,宋诣看她时,眼睫湿润,低低道:“我雕的。”
枝枝当然看得出来,只是面前的人太过脆弱。
可她还是有点气恼,犹豫着怎么开口。
宋诣看着她的神色,咳嗽着抹掉唇边的血迹,鲜血又溢出来,好半天不说话。漆黑的衣裳滑落几分,露出冷白的肌肤,上头满是伤痕,好似随时便要晕过去。
枝枝实在无法对着一个命都快没了的人闹脾气,只得收起来,“陛下还是先好好养病得好。”
宋诣眸底幽深了几分。
枝枝到底没计较这些小细节,不过也没留下,劲直离开了。
因为入了冬的缘故,外头整日刮着北风,冷得砭骨。枝枝也不愿意动弹,整日窝在房间内烤火,伺候她的丫鬟也尽心,给她煮热茶做糕点,倒也不无聊。
枝枝看完了好几卷书,偶尔还练练书画。
也不知道这几年她做什么去了,书画都退步了不少,枝枝一贯是个喜爱这些的人,有些不能容忍,便干脆天天练。
一沉浸进去,反倒是忘记了其余的事情。
是刘成来请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足足大半个月都没去看宋诣一眼了。
枝枝便让丫鬟做了点心,自己提着去找宋诣。
宋诣的院子里简朴得很,进了门,四处都陈设着书卷。他靠在床榻上,手里翻着一本游记,瞧见枝枝进来,握着书的手便收拢了几分。
两人寒暄几句,枝枝方才道:“陛下瞧着倒是大好了。”
宋诣没开口,刘成便道:“大夫说是好了些,只是伤得太深,日后怕是也要每逢雨雪便要疼痛难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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