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之外,雪漫两岸,凌汛流动。
河道上几乎看不到月光,一排灯笼沉沉浮浮,好似飘在水面上似的。
一艘不大的快船上,谢麟初裹着一件墨色羽纱的狐皮里斗篷,用银龙闪绿对环如意的帽绳拉着,里头喜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他腰间挂着【暮雨寒天】,大大咧咧坐在船头。
任由北风寒气扑面,唯手中一壶热酒,颇有几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味道。
韩绍频频望向身后暗河的出口,他们刚经过那一段可危险了。
还好花了一月时间摸清地形,又有老道的船夫带着,不然非迷路了不可。
【过天烽】入喉,立马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谢麟初心情不错,将还有剩余的酒壶丢给对方。
“尝尝,这可是孤的喜酒呢!”
他又从地上拿过一只,开盖狠狠灌了一口。
这次出来就顺了两壶,多的可一点没有。
抱着怀里只奉给神兽的珍贵佳酿,韩绍现在还恍如梦境。
“殿下,咱……真跑啊?”这事也太大了,他都不知有几个脑袋来掉。
谢麟初半点没放心上,真觉得这刻是自己复活以来最爽的时候。
他回眸一笑,眼神已带三分醉意。“不明白?”
韩绍脑袋猛摇。
他光想想现在雩坛的场面,就已经背脊生寒了。
谢麟初哈哈一笑,冷哼了一声。
“所以孤是太子,你是侍卫。”
韩绍不敢说话了,有种在被骂“很蠢”的感觉。
但他们这回出来确实准备不足,船上就几个侍卫。若是跑路,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韩绍还在想要不一会儿出了屿头关,从河北道借点人?
节度使应该没那么快收到缉拿令,或许还能再撑一段……
“韩绍,你养过狗吗?”
谢麟初忽然又开口了,“很凶,很不听话那种。”
韩绍思绪被拉了回来。
龙甲卫当然会养恶犬。
有些人进了里头不肯说实话,他们自然有的是手段。
太子当然也知道,但明显不是真问他这个。
谢麟初望向远方。
夜晚的河道一片漆黑,天空的黑,水的黑,两侧山峦的黑,都是不同的。
白雪皑皑的两岸,依稀能听见狼叫,可都不及眼前深不见底的河道带来的恐惧。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盯着你,随时都会趁着你松懈防备时将你吞没……
“以前过草原时候,夜晚也常听见狼叫,老太师便找牧民弄了一只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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