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霍青想的那样,冬至猪肉果然卖的很好,从一大早就不断有人来,你家一斤,我家两斤的,还有附近两个村子的人也都过来买肉,一头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肥猪,还不到巳时就给卖光了。
霍铁山和李氏眼见霍青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顺,心里十分欣慰,知道霍青这是彻底立起来了,以后他们也可以放心了。
霍青在城里猪肉也卖的快,还不到午饭时间就回来了,冬至要紧的是晚饭,于是中午一家子随便吃了点,歇过晌午觉,就开始忙碌起晚上的饭食来。
大伯一家子人全都来了。
想着今天的天也够冷的,于是李氏便道,干脆晚上弄个暖锅子吃,也省的鸡鸭鱼肉的一道道做那么麻烦了,至于饺子,另外再包几盘吃就是。
这个想法得到了众人的一致点头,于是,几个女人哥儿便到灶房里忙碌了起来。
暖锅子虽说比一道道菜的做要简单许多,但洗菜切菜片肉也都是活儿呢。至于霍青和霍启,两兄弟架着驴车到城里买碳火去了。
吃暖锅,锅子底下烧的是碳,他们乡下人一般家里烧的都是柴火,这一时半会的再去烧炭块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去城里买呢,霍启还说要去城里的酒坊打几两酒来,晚上一家人喝个痛快。
李氏乍一听了骂了霍启一句酒鬼,然而转头却笑着从屋里拿了些钱出来给霍启,还道:“我听说最近李记酒坊新酿出了一种酒,梅子酿的,甜甜的不怎么辣,女人哥儿也能喝,你去打酒的时候也打一点回来,叫咱们也尝尝。”
霍启接了钱,朗笑着应下了。
灶房里。
霍长宁剥下一片大白菜扔进木盆里,想起晚上吃暖锅脸上便笑眯眯的,感叹了一句:“好久没吃过暖锅了,算起来,上次吃还是去年呢。”
要说起来,暖锅这东西还是四五年前才在他们这儿兴起来的一种吃法。
吃暖锅还有一套专门的器具,一个大铜炉,底下一个底座连着炉芯,炉芯里烧炭加热,上头一个小烟囱通风,而炉芯上则架上专门的铜锅,锅里加上汤,等汤热了便可以夹了肉片或者青菜涮着吃。
因吃暖锅得专门卖一个铜炉,还得烧炭,大多数人觉得贵的慌又麻烦,所以一开始暖锅只在皇城那边兴着。
一直到后来,大宣朝国力愈发强盛,百姓生活安定,兜里有钱了,铜价也下来了,又多了许多走南闯北的商人,暖锅这种吃法才从皇城开始传到各地。
城里四五年前便开始有人这么吃,然后逐渐流行开来。
霍启有一次去城里卖东西,见酒楼里有人在吃,那锅子的模样从没见过,不免有些好奇,后来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叫暖锅。
回到家,他和家里人一说,一开始李氏觉得这东西贵,一听还得烧炭,加上家里当时也没那么多闲钱,不愿意买。
一直到三年前,村里有些人家也买上了锅子回来,吃过的人都说好,李氏这才咬牙买了一个。
买回家以后,一家子迫不及待的试了一次,然后便都爱上这口味道,每年冬天都至少得吃个一两次。
霍长宁尤其爱吃暖锅子,肉和菜洗好片好装成一盘盘,喜欢吃什么涮什么,再蘸一筷自己挑的蘸汁,那滋味美极了。
只是这样想着,霍长宁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嘴馋的砸吧着嘴,看向李氏道:“娘,咱们今年冬天多吃几次暖锅子吧,去年我都没吃够。”
闻言,李氏没好气的瞪了霍长宁一眼,笑骂道:“我能不知道暖锅好吃?可吃一次暖锅,烧炭的钱比买肉还贵,你当咱们家是城里那些有钱的大老爷呢。”
霍长宁瘪了瘪嘴,可一想,确实也是。
城里炭卖的可以柴火贵多了,且吃暖锅,怕铜炉凉了,那炭得一直续着,确实不便宜,于是只能作罢。
霍长宁又看向江云苓,好奇的问道:“苓哥哥,你在嘉陵那边时吃暖锅吗?”
江云苓正在片肉,而且片的还是牛肉。
牛肉这东西可不常见,一头耕牛甚至可以算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哪家买了牛都是要上牲口籍的,一般不会有人杀牛吃,官府也不允许私杀耕牛。
只有那些快要老死的牛,经官府批准,才可以杀了卖肉,且卖多少都是有登记的,价格更是比一般的猪肉和羊肉贵一些。
霍青还是今日在城里卖肉时见着有人卖牛肉,又想着今日过节,他最近的肉摊子也算是赚了点钱,这才花钱买了两斤回来。
这么金贵的东西,自然要好好弄才行。
江云苓正片下一片薄牛肉放进手边的盘子里,听见霍长宁问他话,笑了下,点了点头:“也吃的,我们家以前就有一个暖锅子,一到冬天时,我爹娘也爱生暖锅吃。”
那些伤痛的往事都已经慢慢的过去了,如今再提到父母,江云苓心里更多的是怀念,却不会再那么伤感。
霍长宁又问了他们那边吃暖锅时爱吃什么菜,江云苓捡着几样说了,霍长宁一听,同他们这边也差不多,于是也不再好奇了。
灶房里女人和哥儿加起来一共有四个人,收拾起肉菜来自然也快得很。
说起来,今晚备下的肉和菜可不少呢。
荤腥里,猪肉自不必说,还有牛肉,腊肉,想着今天过节,霍青还杀了一只鸡,大伯娘提了一位尾草鱼来,另外还有一盆凝好的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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