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机灵,有时候简直觉得跟小孩儿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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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江云苓打开了灶房里腌肉缸的盖子,肉和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云苓弯了弯眼,知道肉已经腌好了。
排骨和肉干挂出来在院子里风干两天,至于腌好的五花肉,还得分一点出来做腊肠。
猪小肠吹好,套到木头漏斗里,往里塞肉的时候还得记着时不时捋一捋肠衣,这样才能让香肠里的肉更饱满一些,等香肠灌好了,用棉线绑成一段一段的,最后再用针在肠衣上扎几个孔透透气。
灌香肠比较费神一些,江云苓足足花了一天才把两种不同的香肠灌好。
接下来就可以熏了,腊肉、腊肠、腊排骨和腊肉干可以一起熏,至于嘉陵那边的腊肉和腊肠是不用熏的,直接用草绳穿起来,挂在屋檐底下风干就成。
院子里生火,放上柏枝和柚子皮橘子皮一起熏上两天。
一连好几天,村里都能看见从山脚下霍家家里飘出来的烟。其实几乎同一时间,整个村子走到哪里也都能闻到柏枝和柚子皮燃烧之后的味道,空气中浮动着烟火的气息。
腊肉腊肠是家家户户过冬时都要做的,下雪之前把这些都准备好了,等雪下下来时才能安心在家猫冬。
无论是灶台的房梁上悬着一条条腊肠和腊肉,还是屋檐底下挂着的一串串火红的辣椒和金黄的玉米,叫人瞧着只觉得心头火热又饱足,连这样寒冷的冬天也仿佛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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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和霍文都有些好奇嘉陵那边的腊肠是个什么味道,于是,等几串腊肉和腊肠风干做好以后,江云苓便给兄弟俩做了一次腊味焖饭吃。
砂锅里刷上一层薄油,把提前淘洗好浸好的米倒进去,先煮一会,趁着这个功夫,江云苓把煮腊味焖饭的酱汁调了出来。
酱油和红酱油自是少不了的,这是为了给米饭上色,增加咸味,另外再撒点盐,糖,霍青前些日子正好打了一罐香油回来,江云苓又舀了一小勺香油加进了酱汁里。
香油是芝麻榨出来的油,因芝麻贵价不易得,且榨起油来也比旁的油更麻烦些,所以价钱卖的比猪油和清油都贵,一小罐就要七十文钱,江云苓平时也不舍的用,唯有有时给霍文蒸蛋羹时会淋一点点,增加点香味。
然而芝麻油的味道确实是香郁得很,加了香油的酱汁又香又乌黑油亮。
等酱汁调好,砂锅里的米也煮开了,江云苓用布巾着,把锅盖拿起来,便见里头的米已经发煮起来。
用筷子戳几个洞排气,然后把切好的腊肉和腊肠铺在米饭上,为了增加香味,江云苓还切了些香覃沫和芋头丁,跟腊肉腊肠一起铺在米饭上。
把这些东西一层层的铺好,然后盖上锅盖,沿着锅边淋一圈油,泥炉改成小火,让腊肉和米饭焖一会。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江云苓打开锅盖,见贴在砂锅边上的米饭已经有些微微的焦黄。
这时再往边上铺上几颗菜心,中间磕上一个鸡蛋,最后焖上一会,出锅前把调好的酱汁淋上去,撒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香荽。
这样,一锅腊味饭便焖出来了。
刚出锅的腊味焖饭热腾腾的,腊肉和腊肠颜色晶莹,叫灯火一照,片片都透着光。中间的鸡蛋因没有焖煮太久,还是溏心的,用筷子一戳,里头软嫩金黄的蛋黄便往下流。
底下的米饭吸了腊肉的油汁,又被蛋液浸润,油润可口,和香覃、芋头拌在一起,好吃极了。
等上头的米饭吃完了,用筷子轻轻一撬,还能撬起底下金黄的锅巴,吃起来香香脆脆的,一点都不废牙。
霍青和霍文都爱极了这个味道,尤其是里头的腊肉和腊肠,味道吃起来和平遥这边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平遥这边的腊肉吃起来味道更重一些,辣辣的,还有些麻,平日里做饭的时候切几片,放在笼屉里一起热着吃,下饭。但若是用来做腊味饭却有些不合适了,腊肠麻辣的味道会抢了米饭的甜味和香味,因而他们这里也没人会这样吃。
而嘉陵那边的腊肠吃起来却更甜一些,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用来做腊味饭便正好,和香覃芋头焖煮成一锅,清淡却十分鲜甜,别有一番滋味。
霍文吃过以后还提议,不如试着把这些嘉陵味道的腊肠拿到霍青的猪肉摊子上一起卖,到底是口新鲜的滋味,说不定很多人会喜欢。
霍青和江云苓听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咂摸过来觉得也对,就算不成也无妨,本就是留给自家吃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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