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袁亭书把他“扶”下车,梦碎得彻底。
袁亭书右手撑一把长柄黑伞,左手牵着他,慢悠悠往里走。青石板路曲径通幽,一侧怪石错落,一侧水榭静立。
若不是袁亭书一直用拇指上那块玉摩挲他的手背,时刻昭示自己的存在,此时此景,倒也称得上“赏心悦目”。
望着前方歇山顶的三层中式别墅,姜满眼里的光慢慢消失了。
进门,姜满吓得后退几步。袁亭书笑他:“都住一个礼拜了,怎么还没适应?”
蹬掉运动鞋,姜满拿白眼瞟他:“谁会在门口挂巨幅自画像?”
闻言,袁亭书看向墙上那幅水墨画。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太师椅上,单侧手肘搭着扶手,怡然自得看向前方。身旁立一张香几,上面燃有一支线香,几支红腊梅从瓷白花瓶的瓶口盛开,和男人猩红色的皮鞋底一起为这幅水墨贡献了唯二的艳色。
欣赏之色从袁亭书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他对着姜满渐远的背影问:“不好看?”
姜满没有回头:“辟邪。”
阿姨做好饭就离开了,袁亭书坐在圆桌一端,姜满在他对面坐下,偌大圆桌上只有他们两人。
“我又不会吃了你。”袁亭书叹口气,举着筷子惋惜道,“想给你夹菜都够不到。”
姜满伸脚踩住地插开关,圆桌上的转餐台缓慢转起圈,每一道菜渐次靠近他眼前。袁亭书笑着摇摇头,没再骚扰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如姜满所料,他淋雨发烧了。
洗完澡上床,他把脑袋闷在被窝里,整个被窝被他捂得滚烫。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可是一闭上,白天的一幕幕就在他脑子里过电影。
那个接警员会不会找到别墅调查?姜丛南没接到他,能不能发觉不对,把他救回家?
这次他跑了,袁亭书为什么不生气?下一个逃跑的机会什么时候才会有?
胡想乱想间,浴室门开了。
他心跳加快,无意识地把自己蜷缩成球。要是乌龟就好了,他不愿意,谁都拿他没办法。
床垫下陷,袁亭书的声音隔着棉被传进来:“起来把药吃了。”
姜满不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露出俩眼睛,确定那是他常吃的退烧药才坐起来。
“张嘴。”
袁亭书捏着胶囊抵近他唇边,他要拿水杯,被袁亭书挡开了手,不得不就着对方的手灌完整杯水。
喝完发了点汗,姜满立马滑进被窝里。
袁亭书的手落空了,滞在半空有些尴尬。他拉下被子,让姜满的头和脸露出来:“闷着睡容易变傻。”
姜满困迷糊了:“知道你不是好人……就够了……”
袁亭书也不管他睡没睡觉,只为满足一己私欲,胡乱揉着那颗小脑袋。
姜满头发不怎么软,完全吹干的情况下带着些卷度,手感和刚出生的卷毛小狗差不多。
“……烦。”姜满翻身躲开袁亭书的手,“我要睡觉了。”
“好吧。”袁亭书收了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睡醒再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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