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人跟着涉江剑进来的时候,唐观止当时便不动声色地给他偷偷传音:【咦?岑大小姐怎么把她未婚夫也一起带过来了?】
这些人里,除了自小在玄沧剑派看着长大的归星游,叶知还其实谁都不认识。
但他能凭借气势与站位猜出来谁是唐观止所说的那位“岑家大小姐”,谁又是那位“未婚夫”。
岑再思点头:“正是。”
知还真人又问:“是口头定下的婚约,还是敬告过天地山川、两家先灵的婚约?”
闻言,祁白心头微微一动,也偏头朝岑再思看去。
对于这桩婚约,他其实知之甚少。
母亲父亲尚且在世时,他年岁还小,不大记事,大人并不会与他细说。
待年岁大了,已经掌管了祁家的叔父连看都不愿看他,更是不会同他提及此事。
“岑家”、“婚约”。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祁白来说,都是个缥缈而不真切的概念。像浮在天边的云团,遥遥能够望见,却无多少实感。
比起一段心向往之的感情,一位执手终身的伴侣,“婚约”在当时,其实更直观地代表着“离开祁家”这件事。
直到真的触碰到了那片云团,走进那湿漉漉的云雾之中。
岑家大小姐轻轻朝他颔首。
所谓婚约,才变得真实了起来。
只可惜,他并非良配。名声不显,灵根不佳,身怀异灵,这些祁白都能自知。
从他登门起,婚约的倒计时总在走动。不多提及,只是岑再思人好。
此时,岑大小姐眸光平静,语声清晰道:“这桩婚约由两家老祖定下,曾正式敬告过天地山川、两家先灵。”
若只是口头定下,那倒好解开了,也不至于非要这样地等待衔云老祖出关。
“那就不对了。”
知还真人神情凝重地掐了个手势,并指在祁白的后颈上方一寸位置凭空一抹——随着众人呼吸,几节看得到凸起骨节的空白之处,两株交缠的并蒂莲花纹渐次绽开,花心之处,嵌着一对阴阳鱼纹。
“这是合欢宗内特有的一门功法。”
叶知还用听起来相当平静的语气说:“合欢宗弟子出门在外,若是有了动心之人,便可在对方身上打下这枚印迹,意为日后将来寻找对方。”
几人看向祁白的神情皆微微变化。
“但是,合欢宗并非全无底线。这门功法另有一道禁令,即不可对已有道侣之人施咒,有婚约在身也不可以。这道禁令很是严格,一旦触犯,后果严重。”
“所以,合欢宗弟子同时还会修习另一门辅助功法,这门功法使她们能够看到修士身上粗略的姻缘之线,以避开那些不能施咒的对象。
“既然你二人有婚约在身,还是敬告过天地的婚约,姻缘之线必然显眼夺目,施咒者不可能不知。
“明知不可,为何仍要为之。”
不管是不是自愿,在合欢宗待了这么些年月,知还真人多少已经熟知了此间的许多事务。
比如辅助功法,比如她们那种既随意、又严苛的矛盾行事风格。
岑再思想起些什么,忽地抬眸发问:“叶前辈,那合欢宗会邀请有婚约在身的修士加入吗?”
叶知还飞快回答:“自然不会,她们最恨这些。”
“我作散修打扮在梧洲停留了一段时间,都没能发现什么。只遇到过个合欢宗的修士,说要将我引荐进合欢宗的外门……”
售卖百兽酿的商铺中,祁白如此说过。
可分明,一个真正接受过完整教育的合欢宗修士,是不可能给祁白打标并发出邀请的。
连带唐观止在内,几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要么,那个修士一身铮铮铁骨,冒着严令禁止的处罚,也硬是看上了祁白。
要么,那个曾经试图邀请祁白加入合欢宗的那个修士有问题。
结合现状,不是邪修假冒,就是邪修顶替。
但是,祁白一个不过筑基巅峰的五灵根修士,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邪修如此下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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