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接到了郑瑜的信息后,知道林维泉已开始了行动。
江昭阳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在文件一角敲击着,发出沉闷规律的嗒嗒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和他此刻的心境别无二致。
“好!林维泉,你自己找死,没有人能挡得住!”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目睹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从胸腔深处猛然炸开。
江昭阳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仿佛一道无形的咒令。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他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那片被铅灰色天幕笼罩的河山。
林维泉那些冠冕堂皇的会议发言、慷慨激昂的发展宏图,此刻在他脑海中都扭曲成了最刺耳的讽刺。
“你看到的金山,不过是深渊。”江昭阳对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喃喃自语,指尖攥得发白。
林维泉胃口之大、手段之卑劣,早已超出了党纪国法的容忍极限。
已经走在疯狂的作死路上。
利用职务之便,玩着“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将国有土地资产当成私人提款机,以令人匪夷所思的低价“贱卖”给自己内外勾联,精心操控的公司。
旋即又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关联交易和溢价“回购”、“采购”,堂而皇之地用巨额财政资金将它“买”回来。
江昭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果断地从身上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牢记在心却极少启用的号码。
铃声响了两下就被接起,“赵书记,我江昭阳。”
电话那头传来赵珊清亮而略带调侃的声音:“哟,江大镇长?稀客啊!”
“你现在平步青云,马上就要当咱们县领导了,怎么还有空想起我这个‘弃友’?”
她显然听说了江昭阳即将被提拔的风声,语气轻松,带着熟稔的戏谑。
“我现在没心思闲扯,我向你报案!”
“报案?”赵珊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声音里的玩笑意味更浓了,“江大镇长,你要找错庙门了吧?”
“你开玩笑不带这么开的呀?”
“我们这里是纪委,不是110指挥中心,有案子得找公安呀。”
“怎么,想让我帮你协调个交通事故?”她的揶揄在此时此刻,像一根针扎在江昭阳紧绷的神经上。
江昭阳先是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灼感直冲头顶:“赵书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丝不自觉地急促喘息,“都什么时候了!”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电话那头的赵珊显然被他语气里的凝重惊到了,玩笑话戛然而止,话筒里短暂的沉默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凝滞。
“我开什么玩笑呀?”江昭阳几乎是在低吼,“我是有确凿线索,正式向你举报!”
“人命关天……不,是国家财产关天的大事!”
他猛然意识到口误带来的歧义,连忙更正式地修正。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钢铁般的重量:“不是报治安案件!是向纪委实名举报!林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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