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夫人心道,你个老狐狸还在这装傻,没好气道,“这事也该你们这些爷们在场,轩辕大人,你是当事人,自行和张县丞对峙吧。”
何太守捋着胡须的手一颤,差点扯断胡须,痛得咧了下嘴,又怕被人瞧了笑话,故作一本正经地道,“夫人,这是……”
“哼!”太守夫人没理会他。
轩辕清远故作惊愕道,“太守大人明鉴,太守夫人何出此言!下官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张县丞暗暗示意,张夫人领会,硬气道,“太守大人明鉴,这青欢姑娘分明是轩辕大人要我家老爷从青楼赎出来的幼女。”
轩辕清远大呼冤枉,道“张县丞,莫不是那你之前送礼不成,便想诬陷本
官。”又拱手对何太守道“太守大人可要为下官做主啊,这青欢确实是张县丞所赠。”
县令夫人瞪大眼睛,手帕捂唇惊呼:“轩辕大人这是承认了?”
县令从人群中走出,扯了一把自家夫人,“你在这插什么嘴。”又朝太守和轩辕清远赔罪,“内子无知,万望大人勿怪。”
张夫人道“曹县令,贵夫人所言不假,轩辕大人你还有话可说?”
“都住口,民惟你继续说。”何太守喝退众人。
远安是轩辕清远的字,是轩辕城在他弱冠之年所起,取自“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寄予厚望,劝诫自身。
轩辕珏心道,何太守能称呼她爹表字,看来这太守和老爹交情不错。
轩辕清远继续道,“当时下官已经拒绝了,但是没想到,张县丞竟然和家中花匠里应外合,将这孩子带入府中。但是期间花匠起了歹心,若非家中仆从发现及时,这孩子定遭毒手。”
青欢跪地痛哭,“诸位大人明察,青欢命苦,幼年被卖入那腌臜之地,自知福薄,虽然知道张县丞为奴婢赎身也是不怀好意,但也好过混迹青楼。张县丞本欲将奴婢送给轩辕大人,不料遭到拒绝,张县丞贼心不死,想要陷害大人,便找了个内应,将奴婢送了进来,但是没想到,那花匠起了歹意,若不是轩管事路过,恐怕青欢就要被人……”青欢说不下去,伏地而泣,“亏得被救下,老爷和夫人感念奴婢身世悲苦,留奴婢在小姐身旁伺候,奴婢感激不尽。”
张县丞跪地,大呼冤枉,“太守大人,您不可听信一面之词,益州谁人不知轩辕大人不喜收礼受贿,哪个敢触霉头,若无轩辕大人发话,下官万不敢如此,太守大人明鉴。”
轩辕清远道“你有何证据?”
“这幼女的卖身契还在下官夫人手中。”
青欢惨白着脸,怔怔地盯着那张薄薄的纸,那张纸好似有千斤重,压在她身上,无法翻身。
轩辕珏可怜地看着青欢,封建社会一纸卖身契就能将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张纸,就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轩辕珏拍了拍青欢瘦弱的肩膀,无声地道,不怕。
青欢心下感动,自己就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轩辕清远找她之后,就给了她选择,想要活着就配合他演好今日的戏。若是成功,日后余生,只要不心生背叛,这里就是她的归处。她已经在悬崖上摇摇欲坠,既有出路,即便再难,她也想抓住。在小姐身边日子虽短,竟让她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小姐真心相待,她定终其一生,为小姐当牛做马,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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