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一倾,拉着他坐下,靠在他火炉般的胸口,让他环着自己,总算舒服安心一些,便近乎无理取闹地将责任推在他身上:“说来,今儿失眠,都赖你。”
“是…奴请罪。”
离得近,于是姜瑶能看见,那双深邃的瞳下垂,便再一伸手,扯开他脑后用于束发的茶白发带,发梢微卷却柔顺的发一瞬落到她肩头。
乌云盖雪,晃了神。
聂让呼吸明显地粗重了一下。
于是姜瑶微不可查地眨了下眼:“夜里扎着,不难受吗?”
他习惯了,若不是怕与世人相悖,太过显眼,他甚至想剪去。
玉骨如梅,代替篦子,顺着聂让的乌发,一下一下,慢慢梳理着,她越梳,他呼吸声便越重,最后咬住腮以一个极小的幅度别了脸去,面上红成一滚霞云,不能看了。
姜瑶在他怀里笑出声,凑到他跟前,调笑般地吻了下他的耳垂,温度滚烫,像是滴出血来。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没有主动抱一下自己。
姜瑶玩够了,拉住他腰带,近了一些,稍稍严肃,低语:“除夕夜,我们离开。”
周睿接了她的密信,只要过了燕京,莱州守军会渡海来接应她们离开。
当日的宫宴,昭罗长公主会策划一场宫变,北周守城军与禁军都会参与其中。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几番试探下,她和昭罗长公主粗略达成一件交易。
姜瑶命潜在北周的玄卫替她网罗消息与人员,同时,她则派家卫佑送他们安然离开。
——谁都不亏。
昭罗这样以为,姜瑶更这样认为,甚至宇文执都可能这样认为。
落了这话,她有些困倦地眯起眼睛,终于肯放他回到脚踏,迷迷糊糊盖着锦被,终于朦朦胧胧地睡了。
除夕是朔月。
月黑风高,但愿是个好天气。
夜更静,遥远的梅枝簌簌地抖落了雪。
皓白的腕儿露出被褥,聂让瞧见,便替她小心收回去,掖好了,再放下帐子,熄了烛火。
朔夜。
他坐回垫着绒毯的脚踏,耳畔又响起宇文执阴恻恻的话,手指下意识捏紧。
那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必须得去。
他颤着伸手,轻轻捧过那只长公主的小像,很庄重很珍惜地,做贼般地吻了一下它的额间,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宣布,我的卡文源泉就是宇文执
这人真的难揣摩。
我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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