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似愣了一瞬,姜瑶却还未停。
“陈国公自觉丢了面子,便托病将她关在南郊山中的道观里,至今已经近十年,期间她曾多次出逃,却最终都被家卫捉了回去,终日困在一处小房间,似有些疯魔。”
“……”
傅泠怔了许久,连带呼吸也凝滞了几分。
半晌后,他张口,似喃喃:“没有…没有人告诉过我。”
长公主没有必要说谎骗他,在府上这段日子,他也略知一点那些玄衣暗卫的手段。
她也没必要欺骗自己。
姜瑶伸手,将一枚令牌递给他面前:“你若是想去看看,便去看吧,虽是国公家事,但有本宫的诏谕,无人能拦你。”
她这句话,还有另一重潜意思。
有长公主的手谕,放一个弱女子出来,甚至恢复她的身份,都是轻而易举。
再抬首,傅泠苦笑:“殿下为何选今日告知于泠?”
姜瑶微微抬起下颔:“你若是当真铁了心要冷眼以观万物,本宫又为何要多舌?”
她轻笑一声,俯视着下方:“卿家大才,本宫赏识,但若你真因过往,绝情绝义,那本宫也不敢用你。”
“所幸,你不是。”
她平静道,“而我,想创造一个真正的盛世,需要很多人。如果你能摒了过往,我这里便从来不是问题。”
“……”
“还是那一句话,卿家不必现在给我答复。”她笑起来,“且先去看看人吧,前日玄卫将她接到了本宫的白豸山庄里,由御医看诊。”
傅泠长长未语,最终,抿住唇伏下身,双手接过了令牌。
等清瘦的身影离去,她今日预备早些歇息。
仆妇伺候着悉数后,姜瑶将梁如意的香囊放置一边的格子中,点了一贯用来安神的花间露熏香,自己枕在引枕上,看着窗外的下弦月。
夜深人静,天晴,万里无云无风,苍穹寂静,并无信鹰的影子。
——不知阿让那边如何了。
姜瑶慢吞吞地闭上眼。
……离得这么远,他一定很想自己。
今日,姜瑶睡得不仅格外早,也意外的沉。
今夜的玄卫,注意力也戒备在她的寝殿周围。
也因此,无人注意到。
离长公主府有一墙相隔的小院里,传来一声细微的,烈油灼烧火苗的窸窣声。
白日时,关狭道。
这里是晋县回建康最快的路。
若不走此路,归都城,哪怕昼夜不分,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五日。
有一匹黑身神骏如一道脱弓利箭腾地射出,一众玄卫跟在他身后,铁蹄扬尘,在他们身后飞起一层黄沙。
左右两边是高耸的山丘,哪怕不抬眼,聂让都知道。
此处若设伏,便是一场要命的恶战。
但是他真的顾不了那么多。
如果元律说得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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