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麟方才看到的那一草飘零;却是如同落叶垂柳一般的嫣然之态;一如落下的无根之相;只是在一个无定式的轨迹上;在清茗的护盾上划了一下;竟也是电火迸射;恍若重锤雷火;凌厉而不少分毫的力量。
许麟看的痴迷;那些不定的轨迹;那些好似万剑齐发的自然之剑;在这个天地间;肆意遨游。
不自觉的;许麟捻手成剑指;随意轻摆;在每一叶无根草轻触;却重似雷锤的声势中;恍若忘我的目不转睛。
轻若重锤;举重若轻!
这可成剑?剑可成锤?
许麟闭目;感受着细微处;浑然不觉;却又好似南柯一梦;于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对于许麟的异样;清茗真人这时看的真切;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而身侧处的苦厉也发现了许麟的如此这般;也是眉头挑起;脸色颇为古怪。
顿悟;于黑云沙海中;凶险到下一刻便可能被撕的粉粹的逆境中;许麟居然进入到了顿悟而至于忘却天地的境界;实乃怪哉至极。
即使是对许麟颇有成见的清茗真人;对于这种状态下的许麟;却也是没有出声的打扰;因为她知道这种状态有多难得;而进入的顿悟的状态越久;或许以后的成就便会越大;所以在此刻;倒是有了倾尽全力;也要护持许麟的念头。
许麟她不喜欢;但是眼前即将临近的黑雾更是让她不喜;直到忽然的一颗沙粒般的东西撞到了她的护罩上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清茗真人;立即瞅向身侧的苦厉;却见这个木头人一般的家伙;居然也有脸色苍白的时候。
“尸鳖!”
这两个字被说出之时;几乎让苦厉有些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呼吸;然而抽身反退的机会已然没有;倒不如沉下脸来死扛到底。
“一起怎么样?”这声音来的极其唐突;但在此时;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在将一只尸鳖一拳捣开;苦厉转眼瞅向了另外一行人;却听又是一声大喝道:“要过此难关;先得同心同德;你我两宗之事;待此事已了;如何?”
“好!”苦厉答的痛快;清茗真人也知道眼下的形势不容她拒绝;倒是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头的看向身旁的许麟;目光闪动;又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四道身影;并排而起;仿佛四根尖利的箭矢一般;颜色各异的扎在了尸鳖形成的乱流当中;却如一叶扁舟行就汪洋之中;没有惊起半分的波澜。
反倒是尚知礼和拓跋熊身后的魔宗弟子;上演了一暮暮斑斓壮阔的死亡之舞。
尽管有四位真人级别的大修行者在前方开路;奈何尸鳖如夜空繁星一样的多不胜数;杀了一只;后继者立即前扑后继;倒是和悍不畏死的将卒一般;有着让人绝望的愚钝。
于是这些魔宗修者;成为了最好的饵食;或是立即白古嶙峋;又或者血肉横飞在惨叫声中跌落天空;那一幕莫的惨剧并没有让前面的人有任何的动摇。
席卷直上天空的无根草;也在这边由尸鳖形成的黑云沙海里;顷刻间;便是屠戮殆尽;而这些尸鳖也不挑食;吃着它们能看到的一切的人与物。
这些人的生死;没有人在乎;即使是同为魔宗的两位;亦是没有妇人之仁;想着的就是一往无前的直奔前方;而死了几个门下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无根草不再能看见了;许麟的思绪也从顿悟中恍惚的走了出来;在有些迷糊中看清了自身的处境以后;才是有些脸色苍白的望向身旁的清茗真人。
对于许麟的镇定;清茗真人没有任何的介怀;此子能走到今天;又是几许的危机所能吓唬住;所以心思也就全花在了如何维持剑意护盾的上面。
从玲珑有致的躯体上;扫过那曼妙惹人的几处凸起上掠过目光;许麟突然的低声道:“尸鳖成群;亦如蚂蚁成窝;其中必有如蚁后般的尸鳖王。”
清茗真人听的真切;而此时所处所在;也不给她多想的时机;只是觉着有理;便将许麟的话;重复到身旁的几人的耳中;然后直视前方;尸鳖最为密集的所在;却是那中间处的黑色云团;剑意勃发。
清茗真人要拼命了;连带着许麟的小命一起;这是许麟不希望却又渴望的事情;苦厉更是比清茗来的要快;在清茗的话刚说出口;想也不想的便已经冲了过去。
拓跋熊对着清茗真人一咧嘴;也毫不犹豫的杀了过去;唯有尚知礼;与清茗同行同速;其心里打的算盘;一看便知;总要给自己人留个退路才是好得吧!
因为魔宗不信任正门修者;倒是清茗冷哼一声以后;在尚知礼眉头一跳之际;已然剑意争鸣的犹如一道白色的匹练;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里;却是出现在黑云沙海的漩涡中心;其蒙蒙的白光;恍若黑夜下的冷月一样;孤寂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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