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菊篱一顿,多看了浅荷一眼,并没有答腔。
“啊,这倒是……”几名掌柜互相交换有些为难的眼色。
“要怎么做,主公自有斟酌。”东菊篱假装没注意到掌柜们的不同,从容一笑,牵起浅荷的手,踏上早已等着的马车。
他们都在暗示她不能生,建议万俟懿纳妾,又被他以没有适当人选婉拒……偏偏她也不能昭告天下,并非自己无法生育,而是他不愿意碰她。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会对她的名声造成损害。
“菊夫人,你在想什么?”浅荷注意到她心不在焉,关心的问。
东菊篱没有表现出心里所想,话锋一转,“都过午了,去吃点东西吧!”
她怎么可能告诉一个意图不明的女人?
“我听说最近你常和胡东家的干女儿四处走动。”
东菊篱正在书房内核对帐册,听见丈夫悦耳的嗓音,于是抬起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倚着门框,脚踝交叠,懒洋洋的瞅着她。
“我们感情不错。”笔杆轻抵着嘴唇,她说出外人传论的话。
万俟懿走向前,笑说:“既然交了朋友,怎么不见你带回家里招待?”
心思缜密如他,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道听涂说的话。
然而东菊篱可不愿在他面前承认是自己没注意,才被浅荷利用,于是开口,“懿哥说得是,小菊会找机会请浅荷姑娘来家里坐坐。”
“找我在的时间。”万俟懿吩咐。
“懿哥对浅荷姑娘有兴趣?”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的语气显得高深莫测。
东菊篱敛下幽黯的眼,边继续处理手边的帐册边回答,“小菊明白了。”
其实凭借着一股女人的直觉,她并不想把浅荷带回家里,也不愿让万俟懿见到她。
一直以来,她都有自信要找到能出自己左右的女人不容易,但是天下之大,并不会真的没有……只是没想过真的出现时,她竟有些心慌意乱。
这段时间以来,浅荷已经展现了她的高度智慧,例如,当她发觉自己被利用后,开始只在游玩的活动才找她同行,她却完全没有拒绝,一一出席,并再度发挥所长,拢络人心。
她开始惊觉无论自己如何想把她排除于地盘之外,结果都是使她越来越深入而已……原本恭维她的人,渐渐开始转向。
现在就连丈夫都对浅荷有所赞誉,当初何靓有喜的惶惑再度涌现心口,令她变得不安。
风头变了,她能够握紧的东西也受到波及,不再牢靠。
东菊篱以丈夫的名义作东,请来胡东家和浅荷到万俟家吃饭。
尽管内心不愿意,她可没笨到忤逆万俟懿的意思,所以在座位上做了巧妙的安排,选了一张形状特殊的八角桌,把胡东家放在主客位上,浅荷则坐在他的旁边,视线上难以一眼看见的位置。
万俟懿对妻子的安排没有意见,席间也和胡东家有说有笑,直到话题换到右相福喜,愉快的气氛才稍微改变。
“公子知道吗?少阴近来有传言,说福相前阵子死了。”胡东家在酒酣耳热之际,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开口。
万俟懿未显惊慌,反而有些黯然的说:“当然知道,毕竟福相与我万俟家关系深厚,不久前福相才到金岳作客,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大人?”
他的俊容覆上一层薄薄的沮丧和难过,令人不怀疑他是打心底哀悼福喜的死。
胡东家点点头,“极阳宫那边是极力隐瞒,不让消息走漏,更不发丧,大概是想等到右相的替代人选出炉,才举行丧礼吧!”
“这么说来,胡东家倒是消息灵通。”万俟懿说。
“欸,咱们做生意的,总得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千万不能漏了任何消息嘛!”胡东家用“你也是”的暧昧眼神看他,“倒是这件事如果让人知道了,恐怕会天下大乱吧!毕竟福相的死因并不单纯。”
万俟懿略略挑起眉头,“怎么?少阴那儿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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