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娘的是皇后?”
小太监被打得头昏眼花,刚想辩解,“啪啪啪”又是几巴掌。赵元佐打得痛快了,看了看眼珠直朝上翻的小太监,猛地一搡,推门进宫。
偏殿里,曹彬和柴禹锡束手站在赵光义旁侧。赵光义一脸盛气,但看得出他还在克制着冲动的情绪。
“曹枢密呀曹枢密,朕一向认为你办事滴水不漏,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赵光义说的是实话。他嘴上骂的是曹彬,心里却很清楚:如果没有弟弟赵廷美的指派,曹彬绝不会上赶着提拔一个潘潾当什么副指挥使,他心里真正恼恨的是赵廷美,而不是曹彬和柴禹锡。不管怎么说,委任文书是曹彬签发的,当然只能拿他说事。
“臣知罪!”曹彬一副诚恳的态度。“请陛下重重责罚!”
“当然要罚!”赵光义应声说道。“朕要降你的官!否则臣下个个独断专行,朝廷岂不大乱了?”
一听说要降曹彬的官,柴禹锡连忙辩解:
“陛下,曹枢密并非独断专行,他是与宋偓、潘美两位将军商议后才定下的,臣当时也赞成了此事。陛下要罚,就要罚得公正。”
“原来如此啊!朕想你曹枢密也不至于这么糊涂,你呀你,明明知道是错事,也要让它错得灵巧,错得兜得住底!”赵光义半是揶揄半是赞赏。“好吧,本来朕要降你曹枢密三官,既然找到几个替你背黑锅的家伙,那就每人降一官,一并薄罚了。”
“谢陛下袒护!”曹彬朝赵光义拱手谢恩。
柴禹锡接口奏辩:“那宋偓将军呢?”
“宋将军已经受了很大的委屈,免责!”赵光义脱口而出。“怎么?不服吗?”
“禀陛下,臣的确有些不服。”柴禹锡说道。“要说受委屈,曹枢密是最先受委屈的人!”
“此话怎讲?”
“是齐王派人给曹枢密授意,曹枢密出于不得已,又不想让陛下为难,才身当其咎的啊!如果一定要责,臣请陛下责臣一人!”
赵光义何尝不知道此中奥妙,既然柴禹锡把话捅破,他心里就更瞧不起自己这个弟弟,他只懂得做此等蝇营狗苟之事,丢人现眼,能有什么大出息!他刚想再说话,阎承翰从殿门外跑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李夫人她,她薨逝了!”第五回
第五回 李煜情急出宝物(1)
李夫人权殡已经不少日子,赵元佐的情绪一直时好时坏,对那个冷心肠的父皇也更加气恼:自从母夫人患病之后,他不但不常来看望宽慰,反而与她越来越疏远,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直到母夫人临终,他都没去见上一面,听母夫人和他道声别。在赵元佐看来,这位父皇做人太没情意,远比不上小皇叔廷美。早在先皇帝崩逝之前,廷美就时常带他出去游猎玩耍,他觉得廷美与自己的关系,比父皇与他亲密得多。不过先皇帝辞世后,廷美一直没有招呼自己,或许是当了开封府尹,公务太忙了?他心里十分憋闷,想找廷美去说说话,于是唤过侍卫,命他速到齐王府通报。
夏天的白昼显得很长,侍卫回来时,天色刚刚灰暗下来:
“殿下,齐王正在府上候着呢。”
赵元佐“嗯”了一声,吩咐道:“备马!还有,把那坛瓮头春也带上,本王今天要和齐王痛痛快快地饮酒!”
赵廷美这里早备好了筵席。听说赵元佐到,他迎出府门,把元佐领进了摆好菜肴的偏厅。天色微曛,灯烛已经点上了。
“卫王今天好兴致,带这么多酒来,莫不是要看本王一个笑话?”赵廷美边说边让元佐入席。
元佐让廷美先坐,说道:“又不是在朝廷上,皇叔还称什么卫王不卫王的,岂不是太外气了?唉,小侄正是因为没有好兴致,才到皇叔这里浇浇愁呢!”
侍女把二人的酒盏斟满,赵廷美首先端起酒来:
“贤侄,来!干上一杯!”
赵元佐连忙举盏与廷美碰了碰,说了声“先干为敬”,一扬脖,咚咚几口把酒饮尽。赵廷美放下酒盏,又为他满满斟了一杯,叹道:
“贤侄真爽快!”
三五巡后,赵元佐的脸开始泛起红来。赵廷美开口问道:
“贤侄正在少年得志的年龄,又没有公务缠身,会有什么烦心事啊?”
赵元佐直勾勾地盯着赵廷美,半晌,突然说道:
“皇叔,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嫂夫人不是病了很久吗?”
“不对!”赵元佐干干脆脆地说。“我母亲生生是被父皇气死的!”
“贤侄千万不可胡说!”赵廷美连忙朝元佐摆手。元佐也不理他,反倒滔滔不绝地发起牢骚来:
“先是那个叫桃儿的小妖精,仗着父皇宠爱她,时不时对我母亲出言不逊,母亲都忍让了。父皇即了大位以后,我母亲本想立了皇后,以法度约束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嫔妃,没想到这个封了夫人,那个封了才人,提不起来的什么女人都封了婕妤,可偏偏不说册立皇后的事。不立后也罢了,又生出个不着边际的主意,保留宋氏的皇后之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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