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蛇矛乱舞,杀出一条血路,拍马向西,迤逦向虎牢关赶去。正奔走间,忽然喊声大震,一支军马杀到。其时张飞酒气上涌,浑身乏力,实已不能再战,不禁大吃一惊,定睛一看,为首一将竟是赵云,背后跟着一黑面书生,长条马脸,正是贾仁禄。
张飞正要说话,忽听背后杀声大起,张辽领军杀来。
赵云叫道:“翼德速行,追兵我来当之。”
贾仁禄见张辽催马朝这边赶来,冲着他大声叫道:“张文远,你们已胜了一阵,当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若是执迷不悟,恃强用武,老子便会很生气,后果也就很严重!”
张辽向贾仁禄望了一眼,长眉一轩,也不说话,大刀向后一招,拨马退走。背后许褚赶来,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便退了?”
张辽道:“贾福亲来,必有准备。古人云:‘穷寇莫追。’我们已经大获全胜,若是因追赶穷寇而导致失利,那就得不偿失了。”
许褚道:“你们个个都怕贾福,难道他就三头六臂不成?我偏不怕,你若怕了,且先退下,我自引本部兵马追之。”
这番话虽是对张辽说的,但声音响亮,贾仁禄还是听到了,哈哈一笑,道:“仲康,最近可还常跟人一起修长城?”
自从许褚学会搓麻之后,便乐此不疲,时常找人来搓。只不过他赌品太差,赢了想跑,输了想赖,因此没几个人愿意和他一起进行这项有宜身心健康的体育运动,只不过他的拳脚甚是了得,和拉壮丁一般生拉硬拽,一般都能拉到人,很少会出现三缺一的情况。闻言哈哈一笑,道:“当然有,这游戏实在太有意思了。”
贾仁禄道:“这游戏你是从哪学会的?做人岂可忘本,尽早退去,免伤和气。”
许褚道:“彼此各为其主,又有什么话好说?”
贾仁禄笑道:“既然仲康如此绝情,那就没话好说了。仲康要追我也不拦着,不过有什么后果,我可就不敢保证,到时仲康身上哪个零件不慎遗失了,可别怪我保护不周了。”
张辽对许褚说道:“贾福惯施诡计,前方必有埋伏。”
许褚道:“敌军已然丧胆,便是有些小埋伏又有何惧?”
说话间,徐晃、于禁、李典诸将齐到,只见贾仁禄、赵云并马而立,身后跟着数千兵士,不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贾仁禄道:“仲康所的很对,你们有这么多兵马,便是有些小埋伏也是不惧,那你便上来追吧。”说着抱着膀子,微微冷笑,眼光向众将脸上逐一扫去,一副有恃无恐的神色。
许褚长眉一挺,道:“追便追,难道还怕你不成?”说着提起马缰,便要纵马上前。
徐晃和贾仁禄交情也是非同寻常,不愿与之为敌,再说他一肚子花花肠子,和他为敌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搞不好还会负一身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他回去,免伤和气,对许褚说道:“前方林木茂密,必有埋伏,不可大意,我们还是禀明魏公再作区处。若是冒然往追,一旦失利,魏公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许褚向于禁等人望了一眼,只见他们缓缓地点了点头,显是在说徐晃说的很有道理。心想若是一意孤行,得罪了张辽、徐晃等人,一旦中伏,曹操怪罪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帮自己开脱,那时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其实这还算是小事,以曹操对自己的宠信,就算是全军覆没,也不过打一顿板子,疼不了几天。要是张辽等人怀恨在心,从此不和自己打麻将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言念及此便道:“既是公明也这么说,那就……”
便在这时,一骑飞奔而至,叫道:“魏公有令,穷寇莫追,诸将速速回营!”
许褚一听乐了,心想这个台阶实在来得太及时了,二话不说,拔马便走。曹兵后队做前队,缓缓而退。
贾仁禄见曹兵退走,哈哈一笑,举鞭向后一挥,领军缓缓而退。
行出里许,远远望见一队骑兵列队驰来,为首一人金盔金甲,锦袍玉带,正是刘备,赵云眼最尖,忙滚鞍下马,让在道旁,躬身肃立。贾仁禄一脸郁闷,跟着下马,毕恭毕敬地立于赵云身旁。张飞则眉开眼笑,大声叫道:“大哥!”纵马迎上。
刘备策着的卢来至近前,道:“我一到虎牢,便听说你不听仁禄、元直之谏,恃勇轻出,恐你有失,特来接应。”
张飞笑道:“大哥对我真是没话说。”
刘备道:“你我兄弟,又何必客气。”向后一望,只见张飞手个个皮青目肿,灰头土脸,显是刚吃过一场大败仗,长叹一声,道:“唉,看来我还是来晚一步,早就和你说过,曹操足智多谋,不可轻敌,凡事都要和元直商量,可你就是不听。”
赵云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请主公回到关上再说不迟。”
众人回到关上,刘备升坐,问张飞为何失利,张飞面有愧色,具实说了。刘备长叹一声,道:“看来让你都督司州军事,的确有欠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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