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冬府大公子朝她瞥了一眼。
“姓白?叫什么呢?”她的声音更轻了。
“妄言。”冬府大公子不轻不重地回了花念涵的话,一半是警告,而另一半是防备。
“是吗……白妄言。”她一字一字地念过他的名字,感到迟来的、撕心裂肺的伤心,以及愉悦。
从此以后,她千方百计地收集他的任何消息。
疼庞她的恩客之中,有位一笔千金的画师,她将那人奉若上宾,换得那位怜惜她的恩客年年都往边关一行,为她带回守关将军的画像。
花念涵把那幅画藏在梳妆镜后,每日妆点着自己的,都仿佛是在画中人的凝视之下。
心里疼痛着,又幸福着。
她同时还在心里想方设法,仔细铺排着,如何见上他一面。
但没有想到,上天却叫是要在她落难之时,才容许她的英雄出现。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惊惶之中醒来后,却意外见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
花念涵眨巴着眼睛。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要在这里待多久?她……要求怎么样做,才能让他对她印象深刻?
她已经积蓄很久的力量,足以一战……
花念涵几乎要因为狂喜与惊讶而大笑出来,她要留在这里!这如同奇迹的、难得的相处时日里,无论长短……她都要他牢牢地记得她!
推开了门,月光便像是蜂涌而入般地灌进了简陋的木屋内,夜风低凉,衣着单薄的花念涵冷得缩起了肩,一边想着自己带出来的大氅还在十夜莺手里,一边委委屈屈地移到屋里角落,避开了风势。
白妄言看着她身上层层叠叠的春装,又看看自己单只一件的薄衣,正困惑着为什么门开了,她却抱着自己臂膀往屋里躲?直到注意她搓着自己的手,才意识到原来她会冷。
犹豫了一下,他取出自己的风衣,扔给她。
花念涵的眼睛亮了起来。“给我的吗?谢谢恩人。”
白妄言皱了下眉。“我姓白。”
她明媚的眼睛眨巴地望过去。“那么,念涵称您白爷?”
白妄言沉默了一下,“叫我将军。”
“白将军。”她从善如流,立即改口,“将军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私事。”干脆俐落。
“念涵不太明白,这里也是妙音寺所属范围?”她再接再厉。
白妄言眉头越皱越紧,显出一种困扰的表情,但他还是答了花念涵的问话。
“这里是后山的静修居,平常没有人下来,很是隐蔽……少有人知。”
换言之,如果没有白妄言伸手援手,躺在草堆上的她真的会一路滑下去,然后落到底处那未知的地方去。
不过对花念涵而言,心上人近在眼前,哪里还会去管前一刻的生死交辟?她还不如赶紧找出理由待下来,和心上人朝夕相处、培养感情,还比较实在一点。
她的眼睛娇滴滴地转了圈。“将军先前说过,您在此地静修?”
白妄言眯了下眼。“我不喜吵。”
这句话充满警告的戒备感,然而他眼前的姑娘偏是满脸无辜的娇怯怯。
花念涵偏着头,就望着他,等着他的下句话。
白妄言被这样专注地凝视着,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声音便越发地低沉而严厉了。
“今天太晚了,你就暂且住下,待明天一早,我请住持传讯回三千阁,让阁主派人来接你回去。”
快刀斩乱麻,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快快把她赶回去!
另一方面,这样简陋的地方,这样一个娇养的姑娘也待不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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