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她说了什么?您的嘴太快啦!”她低声说,一边使劲地握住她女儿的手腕,握得她女儿叫了起来。
“夫人,”亨利对他的妻子说,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但是太后、克洛德和玛格丽特的表情和手势,他都没有放过。“夫人,您能赐给我吻您的手的荣幸吗?”
玛格丽特把一只哆嗦着的手伸给他。
“她向您说了什么?”亨利一边弯腰,把嘴唇贴近她盼这只
手,一边悄悄地问。
“叫我别出去,以上天的名义,您也别出去!”
这只是一道闪电;但是这道闪电尽管那么迅速,亨利还是从它的亮光中猜到了全部阴谋。
“还有,”玛格丽特说,“这儿有一封信,是一位普罗旺新的绅士送来的。”
“德·拉莫尔先生吗?”
“是的。”
“谢谢,”他一边说,一边把信接过来,藏在紧身短袄里。
他从他的心烦意乱的妻子面前走过去,把手搭在那个佛罗伦萨人的肩上。
“喂,勒内师傅,”他说,“生意怎么样?”
“挺不错,陛下,挺不错。”这个毒药师面露阴险的笑容,回答。
“我完全相信,”亨利说,“因为象您这样的人把所有法国的和外国的戴冠冕的头都包下来了。”
“只是不包括纳瓦拉国王的头,”这个佛罗伦萨人放肆地回答。
“真是活见鬼!勒内师傅,”亨利说,“您说得不错,不过,我可怜的母亲也做您的生意,她在临死的时候把您介绍给我,勒内师傅,您明后天到我的套房来,把您最好的化妆品给我带来。”
“那一定会受到欢迎,”卡特琳微笑着说,“因为有人说……”
“说我有狐臭,”亨利笑着说,“谁告诉您的,我的母亲?是玛戈吗?”
“不,我的儿子,”卡特琳说,“是德·索弗夫人。”
这时候,德·洛林公爵夫人虽然在尽力克制自己,还是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亨利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姐姐,”“玛格丽特朝克洛德扑过去喊道,“您怎么啦?”
“没什么,”卡特琳隔在两个女人中间说,“没什么,她有这种神经质的热病,玛齐尔嘱咐她甩香料医治。”
她又握住她的大女儿的胳膊,出头一次使的劲更太;接着,转过身来对小女儿说:
“怎么,玛戈,”她说,“您没有听见我已经要您回到您的屋里去吗?如果这还不够,那我就下命令。”
“原谅我,夫人,”玛格丽特浑身哆嗦,脸色煞白,说,“我祝愿陛下夜安。”
“我希望您的祝愿能够实现。晚安,晚安。”
玛格丽特踉踉跄跄地退出去,她一边走一边想跟丈夫再交换一下眼色,但是没有办到;他连头也没有回。
有片刻的沉寂,卡特琳目不转睛地瞅着德·洛林公爵夫人。德·洛林公爵夫人一声不吭,双手合掌,望着她的母亲。
亨利背着身子,但是他装着用勒内刚给他的须蜡卷他的小胡子,这一幕戏他都从镜子里看见了。
“您,亨利,”卡特琳说,“还要出去吗?”
“啊!是的!正是这样,”“纳瓦拉国王大声说,“啊!说实在的,我忘了德·阿朗松公爵和德·孔代亲王正在等着我是,全是这些了不起的香料把我熏得迷迷糊糊的,我看它使我失去了记忆力。再见,夫人。”
“再见!明天您要把海军元帅的情况告诉我,是不是?”
“说不定会忘记。喂,菲贝!怎么回事?”
“菲贝!……”王太后不耐烦地叫道。
“把它叫住,夫人,”贝亚恩人说,“它不愿意让我出去。”
太后站起来,拉住小雌狗的颈圈,不让它动;亨利走了,他的脸色是那么安详,充满了笑意,倒好象他心里没有觉察到他正面临死亡的危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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