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门看守假装揩揩眼角,走出去看有没有人会发现这两个犯人见面,或者不如说怕别人会捉住他。
“啊!是你呀,”柯柯纳说,“那个可恶的典狱长来探望过你了?”
“和你一样,我猜想。”
“他把你的东西都拿去啦?”
“和对你一样。”
“我呀,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一只昂利埃特的戒指。”
“现钱呢?”
“我早已把我所有的全给了那个正直的看守,他才给我们这次见面的机会。”
“啊!”拉莫尔说,“看来他从两只手上收到了东西。”
“你也给了他吗?”
“我给了他一百个埃居。”
“我们的看守是个无耻的家伙,这可太好啦!”
“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应该有信心,因为我们是不缺钱的。”
“现在,你明白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是当然……我们给出卖了,”
“被那个罪该万死的德·阿朗松公爵。我有理由要拧他的脖子。”
“你认为我们的事情严重吗?”
“我怕很严重。”
“所以,怕要受到……拷问。”
“我对你老实说我已经想到这点了。”
“如果他们来这么一手,你说什么呢?”
“你呢?”
“我吗,我一句话也不说,”拉莫尔馓动得满脸通缸,回答说。
“你保持沉默?”柯柯纳叫着说。
“是的,如果我有这种毅力的话。”
“那么我,”柯柯纳说,“如果他们对我采取这种无耻的行为,我向你保证我要说出许多事情。”
“是一些什么事情?”拉莫尔赶紧问。
“请放心,是一些会使德·阿朗松先生有些时候无法睡得着觉的事情。”
拉莫尔正要反问,看守肯定听到什么声音,跑了进来,把两个朋友推进他们各自的房间里,再在身后把门关上。
五十五 蜡人像
一个星期以来,查理因为疲惫发烧,一直睡在床上,他常常象癫痫发作一样剧烈地发起病来。每当发病的时候,他有时会大声喊叫,在前厅里守夜的卫士听了都毛骨悚然。在古老的卢佛官里反复响着这些喊叫声的深沉的回音。近来有许多恐怖的声音在宫里回响着。发作结束以后,他精疲力竭,双目无神,无力地睡在他的奶妈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象是表示蔑视,又象是表示恐惧。
母亲和儿子之间双方没有交流过感情,因为他们不仅是不想靠拢,而且一直在互相避开。如果要说明卡特琳·德·美第奇和德·阿朗松公爵心底里在盘算什么阴险的主意,那最好去描写毒蛇窝里挤满的毒蛇蠕动的丑恶样子。
亨利给监禁在他的房间里,依照他本人对查理的建议,任何人都不能得到准许见到他,甚至玛格丽特。这在大家看来是十足的失宠。卡特琳和德·阿朗松喘了一口气,以为他完蛋了。亨利呢,安安静静地又吃又喝,希望自己被人忘掉。
在宫廷里,没有一个人怀疑国王生病的起因。昂布鲁瓦斯·帕雷医生和他的同事玛齐尔诊断是胃里发炎,总之,他们把病因和结果搞颠倒了。因此,他们开了一个减轻刺激的食谱,这只能对勒内指定的特别的饮料起辅助作用。这种饮料查理的奶妈每天亲手给他喝三次,成了他主要的食物。
拉莫尔和柯柯纳在万森,受到最严格的看管。玛格丽特和德·内韦尔夫人想了十来次办法要看到他们,至少希望能进一张条子给他们,可是都没有成功。
查理的病情有时好有时坏,一直这样翻来复去。一天早上,他觉得稍许舒服了一些,打算叫全体廷臣进来见他,虽然国王起床觐见礼不再举行了,他们每天早上依旧都象往常一样进宫。一道道门打开了。他的双颊苍白,象牙色的前额发黄,眼睛眍进去,围着茶褐色的一圈,发出兴奋的光芒,大家从这些就能看到年轻的君主得的不知其名的病使他受到多么可怕的摧残。
国王的房间里立刻充满了好奇的和各有打算的廷臣。
卡特琳、德·阿朗松和玛格丽特得到国王要接见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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