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馆长 朱成山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五日
通过手榴弹实爆试验,以证明对实施加害者有无生命之虞。但手榴弹实爆试验的过程,对试验者自身构成危险。
我们首先找到南京理工大学徐云庚教授,他曾是中国手榴弹研制专家,已经83岁。1939年,他曾在汉口兵工厂改制了攻防两用小型木柄手榴弹。他证明在此之前,中国军队使用的手榴弹均为老式木柄手榴弹,装药成份为KNO3TNT6040,装药量为40g,其拉火装置延期时间(引爆时间)为5~7秒,杀伤半径的为5~7米。
徐老提供的原中国军队使用的手榴弹技术参数,使我们豁然开朗。难怪我们在观看中国抗战题材的电影时,经常有敌人把手榴弹扔过来,在阵地上嗤嗤地冒着白烟,抗战勇士又把它捡起来,扔回敌人阵地上去的镜头,当时都认为这是导演作戏剧化处理,战场上是不可能真实出现的。但是,徐老却告诉我们,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5~7秒的引爆时间允许那么做,这也是后来改制木柄手榴弹的原因之一。我们得承认,认为不可能或戏剧化,这是我们头脑中的主观臆断,并无科学根据。
那么,后来中国军队使用的木柄手榴弹究竟作了哪些改制呢?我们找到中国军队使用的1967式木柄手榴弹,把它与我们从下关中山码头集体屠杀遗址出土的一枚1937年12月中国军队使用的老式木柄手榴弹作比较。从外形上看,老式的木柄手榴弹木柄很长,弹体部分的铸铁件又长又粗,新式的明显小了许多。从装药装置和装药量上看,新式手榴弹装药成分单一为TNT,装药量为38g,并把拉发火装置改为瞬发电发火装置,拉火装置延期时间(引爆时间)为~4秒,大大缩短了引爆时间。
弄明白了木柄手榴弹的技术参数还不够,我们的目的是要进行模拟性质的实爆试验。谁来主持这个专业性强、技术难度大、危险程度高的试验呢?
我们找到了南京工程爆破设计研究所,所长吴腾芳教授接待了我们。在我们的反复请求和劝说下,吴教授终于接受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委托,承担起手榴弹实爆试验的工作。
吴腾芳是享誉中国的著名爆破专家,曾发明和主持一百多项楼房、烟囱等高大建筑物的定向爆破,既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这是一项特殊的试验,它要为《东史郎日记》案提供科学而有说服力的根据。这也是一项复杂且危险的试验,涉及到火药、雷管和真弹实爆。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为此,吴教授和他的助手们伤透了脑筋。
第一步要遇到的难题,是要拆装分解木柄手榴弹。而手榴弹拆装是违规的,技术规范上明禁不许可拆装。
“为了《东史郎日记》案,我们得打破常规,破例干一次。”一向处事严谨的吴教授终于下定了决心。
为了万无一失,吴教授从某军工厂请来了退休的高级工程师胡老。
胡老一辈子造枪炮弹,对手榴弹的性能了如指掌。他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拆下了十多枚1967式木柄手榴弹上的拉环和弹体上的小木螺丝,使手榴弹的弹体与木柄部分相分离。
然后,利用在车床上提前加工好的两个夹具,一个夹住手榴弹木柄,另一个夹住手榴弹弹体铁件,两个夹具上分别焊上一根钢丝绳,再分别拴在两个绞盘上。
又找到了一个旷无一人的空地作为试验场,将手榴弹置于场地中间,在两端安装好绞盘及支架,负责试验的人分别躲在两端的壕沟内,绞动绞盘,使手榴弹的木柄与弹体部分缓缓分离,最终分解开手榴弹。
在这一过程中,弹体中的雷管稍微受到扭曲或挤压,就会立即引发爆炸,危险程度极高。
手榴弹的弹体和木柄分离开来后,接下来就是取下雷管和TNT炸药,同样充满了危险。
第四章:为《东史郎日记》案举证(5)
试验者们先小心谨慎地卸下雷管,又找来竹筷子,用刀把一头削得尖尖的,再轻轻地、一点点地撬动弹体铸铁件内塞满的TNT药粉,使之成为空壳。
至此,手榴弹试验的前期准备工作才算真正就绪。
第一项要进行试验的,是手榴弹弹片的破片试验。
吴教授和他的助手龙源副教授用薄钢板,找人焊制了一个圆形大铁筒,筒里面盛满了黄沙。铁筒里放着与1937年中国军队使用的手榴弹相同药量和成分的弹药,用蜡紧紧密封的铸铁弹体,其雷管的引信与铁筒外相连接。然后,将铁筒加上盖子,盖子上面压上大石头。
一切就绪后,点燃了通向铁筒内的导火索。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铁筒内试验用的弹体被引爆了。
少顷时光,吴教授的助手们上前打开了铁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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