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将侍女打发走,栓好门闩,少妇,即响水县县令的女儿,杨木隋的妻子杨夫人,快步走向书案,将信鸽脚上绑着的信取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眉头顿时蹙起,捏着纸条久久不语。
最后杨夫人将纸条撕成碎片扔进火盆里,又写了回信塞入竹筒中,将信鸽放飞回去。
她在窗边站了一会,才转身解衣上了床榻午憩。
醒来后,杨夫人梳妆打扮,只带了贴身跟随她多年,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
“夫人,殿下说最近可能不太太平。”另一个侍女为难道:“您只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出门,恐怕会有危险。”
杨夫人轻飘飘瞥她一眼,“我只是在城内逛逛,能有什么危险?行了,殿下若问起,就说我出去散心了。”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欲言又止的侍女,带着人扬长而去。
……
杨夫人到了约好的酒楼雅间时,县令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了。
“出来时被人拦了下,来晚了。”
“无事。”县令拧着眉,颇有些神思不属,甚至没细听女儿的话,他吩咐店小二上菜,等雅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县令才斟酌着开口道:
“我知道你很喜欢杨木隋,甚至愿意为了他参与进这些反贼之事,但是他们现在就想对大唐下手,胜算太低了。”
县令话音刚落,便听女儿直白地问:“爹,你是想让我劝殿下不要冒进,继续静候时机,还是想让我假装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也没有见面?”
此话一出,雅间内骤然安静下来。
县令盯着自己女儿看了许久,摇头叹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你打小就聪慧,应该明白他们此时动手,胜算到底有多少。”
既然女儿开门见山,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县令索性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船,你收拾收拾……不,算了,不用回去收拾了。”
“待会随我回县衙,等夜深了,我们便直接登船。”
杨夫人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她叫住准备动身的爹,“爹,我不会走的。”
县令脚步顿住,猛地扭头回看自己女儿。
雍容华贵的少妇看上去与当初待字闺中的女儿截然不同,与其说是女儿,不如说现在更像是杨木隋的夫人。
他压低声问道:“为什么?”
一张嘴,县令的音量就忍不住上扬,“这时候与大唐斗,和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只要牵制住庆修,我们未必没有胜算。”杨夫人看着县令,毫不犹豫地道:“倘若试也不试一下,死都难以瞑目。”
县令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道:“你也赞成现在对大唐动手?”
“爹,我知晓他真正身份依然没有离开,自然也是有野心的。”
县令……县令简直无话可说!
他看着眼神坚定的女儿,忍不住怀疑,杨木隋之所以突然有所动作,且无论他这个岳丈怎么劝告亦没有用,该不会是因为他女儿在背后吹枕头风吧?
杨木隋虽然有野心,但也不是什么鲁莽冒进的人,最重要的是,向来很听他这个岳丈的建议。
忽然闹出如此多事,甚至将他的劝告置之不顾……县令愕然想到,该不会是他女儿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杨木隋近来做的这些事,是不是你在背后出主意?”
“只是给他提了少许建议。”杨夫人微微一笑,坦荡承认了,“爹,只要我们能成,以后我们父女皆能载入史册,名留千古。”
“昔年汉光武帝重建大汉王朝,今日我们亦能重建隋朝!”杨夫人说着,眼神愈发灼热,克制不住加深了笑脸,仿佛已经预见了那一日的到来。
“你真是疯了!”县令万万没有想到,他骂了这么久的蠢货,居然是自己女儿!
杨夫人拧眉,似有些不满,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爹,等我们事成,亦会好好孝敬你。”继续待下去,他们只会吵架,杨夫人留下一句话,便起身准备离开。
她刚转身背对县令,还没有走几步路,后脖颈骤然一疼,瞬间失去了意识。
县令从后面搀扶住女儿,叹道:“你执迷不悟,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傻。”
他招招手,暗处走出来两个青年,朝县令恭敬地拱拱手,然后俯身将杨夫人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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