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一个距离襄郢不算太远的县城,他们在集市上亲眼目睹一伙地痞恶霸,公然向各个摊贩商户收取“保护费”,态度嚣张,言语粗鄙。
而更令人心寒的是,几名身穿黑色警察制服、本该维持秩序的公人,就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甚至与那伙恶霸中的头目点头嬉笑,关系显得异常熟络。
卜子夏暗中找了一个被收取“保护费”后愁容满面的小贩打听,那小贩压低声音,满面恐惧地说:“几位爷是外乡人吧?快别打听!那带头收钱的,是咱们县警察局张局长的小舅子!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们每月按时交钱,才能勉强做生意,稍有不从,轻则摊子被砸,重则被打伤打残!报官?官就是他们!我们哪敢啊……”
听到此处,皇帝熊章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难以抑制,国家设立警察,本为保境安民,守护律法尊严,如今却堕落成与地方恶势力勾结、欺压良善的保护伞!这简直是对朝廷、对律法的最大嘲讽与践踏!
而且他们还发现,虽然朝廷明令宣布天下初定,减轻赋税,与民休息。
但一些地方官吏却阳奉阴违,利用信息不对称和百姓对官府的天生畏惧,巧立名目,额外加征各种苛捐杂税。什么“鼠耗”(粮食储存损耗)、“脚钱”(运输费用)、“文书费”(登记造册费用)、“火耗”(银钱熔铸损耗)……种类繁多,层出不穷。
层层盘剥下来,百姓的实际负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比过去更重。
一个小酒馆的老板趁着沽酒时,向熊章大倒苦水:“陛下是仁慈的,免了我们这些小民好多税,可到了下边,经手的官爷们总能想出法子从俺们身上刮油水。这日子,感觉比战乱时也好不了多少,身上的担子一点没轻省啊!”
话语间充满了无奈与辛酸。
微服私访归来,皇帝熊章的心情异常沉重,先前那点因“盛世”景象而产生的欣慰早已荡然无存。
太子熊恒面色铁青,卜子夏亦是眉头紧锁。
这几件事情虽然已经以严厉手段处理,近万人因为这些事已经都被打包送往斯州,但通过这件事情,他们看到的,不再是奏章里描绘的海晏河清,而是承平表象下,吏治腐败、基层权力失控、蠹虫横行、民生依然艰难的严峻现实。
“父皇!”太子熊恒语气沉痛而坚定,“吏治不清,则国无宁日!这些蛀虫,正在啃食我大楚的根基!若不及早铲除,恐酿成大患!”
卜子夏深深一揖,补充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如今看来,天下一统固然可喜,然整顿吏治、清明政治方为当务之急,必须完善监察机制,畅通民间言路,设立严刑峻法,使贪官污吏无所遁形,使百姓冤屈得以上达天听!”
熊章站在空旷的宫殿中,望着窗外繁华依旧的襄郢城,目光却冰冷锐利如寒刃。
他给楚国设置的司法制度已经很好了,楚国采取的是三主官加御史监察制度,即:民政主官,如县令、郡守;军事主官,如县尉和郡尉等;司法主官,如大理寺分院法官、县法院、乡法所等,再加上州、郡、县都有监察御史。
如今还能出现这些贪腐,这不是楚国的制度坏了,而是人心坏了。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知道了,太平日子,最是腐蚀人心,滋生懈怠与贪婪。看来,是时候给这所谓的‘承平之世’,下一剂猛药,刮骨疗毒了。”
一场旨在肃清吏治、惩治腐败的雷霆风暴,已然在这位一统天下的帝王心中酝酿成型。
承平之世水面下的暗流与污浊,即将被巨大的权力铁腕彻底搅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接受无情地冲刷与审判。
楚国这场反腐风暴迅速在全国蔓延,凡是涉案之人一律从严从速处理。
这一场反腐风暴算是将四位即将就封的皇子所需的人力给收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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