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李佑家将见状大骇,拔刀欲拼死抵抗,却被薛仁贵一马鞭抽中手腕,长刀脱手。
眨眼之间,所有刺客皆被生擒活捉,人赃并获。
一个时辰后,太极殿。
李世民面沉似水地坐在龙椅上。殿下,李承乾肃然而立。
地上跪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佑家将,旁边放着两只一模一样的紫檀木匣。
其中一只,装着东宫准备的普通滋补膏药;另一只,则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诡异甜香,匣子底部,还藏着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装着半瓶“夜牵丝”原液。
薛仁贵呈上从刺客身上搜出的齐王府令牌,以及那份由灯使记录下来的,崔明远与李佑的密谋证词。
人证、物证、供词,铁证如山。
李世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伙同外臣,用如此阴毒的手段,试图在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夜牵丝”的目标是谁?
是他?
是皇后?
还是任何一个他亲近的人?
一想到身边可能潜伏着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傀儡,他便不寒而栗。
“彻查!”李世民的怒吼响彻大殿,带着无尽的杀意,“给朕彻查鸿胪寺!崔明远,还有他背后所有的人,一个都别想跑!还有李佑……给朕将他锁拿进宫,朕要亲自问他!”
雷霆之怒,席卷朝堂。
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安城另一端的赵国公府。
长孙无忌正悠闲地坐在后院亭中,亲手烹着一壶新茶。
幕僚匆匆赶来,面色惨白地汇报了朱雀大街事败、鸿胪寺被查的消息。
长孙无忌听完,脸上毫无波澜,只是伸出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温热的茶盏。
许久,他才轻启嘴唇,低声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幕僚说:“棋差一着,不碍大局。太子这步棋走得不错,可惜,他只看到了棋盘上的子。”
他顿了顿,端起茶盏,吹开浮沫,眼神望向了遥远的终南山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真正的刀,还在山外。”
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终南山深处,一处地图上根本没有标记的隐秘山谷——铁瓮谷内,幽深寂静。
数百名身披玄甲的骑士,正悄然无声地集结于谷底的校场上。
他们队列整齐,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打个响鼻。
这些人,正是那支所谓的“长孙义仓护粮队”。
队列前方,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首领,从亲卫手中接过一面大旗。
他用力一抖,黑色的旗帜在山谷的阴风中猎猎展开,旗帜中央,用金线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腾——那是早已覆灭的东突厥颉利可汗右翼亲军的标志。
而在皇城之内,李世民的怒火尚未平息。
滔天的愤怒之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后怕。
他意识到,帝国的肌体内部,已经生出了他看不见的脓疮。
他连下数道诏令,整个长安的官场风声鹤唳。
其中一道写在窄小丝帛上的手谕,没有经过中书省,而是由禁军校尉直接送往了谏议大夫魏征的府邸。
诏令上的字迹因主人的用力而显得力透纸背,内容却异常简洁——命魏征即刻亲自清点京中所有武库、甲仗库的库存与封印,从最为机要的军器监特等工坊开始,务必账物相符,毫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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