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弟,我敬你一杯!”宴席上,鸠摩智举起酒杯向宋青书示意,姿态淡雅从容,面隐轻笑,很有几分佛祖拈花一笑的风范。
“明王相邀,岂能不陪。”宋青书微笑而语,笑容温润中带着三分洒脱。
瓷杯相撞发出清脆响声,两人将杯中之水一饮而空。
鸠摩智是有道高僧,谨守戒律清规,酒杯中自然不是酒水,而是清淡香茶,芬芳爽口,余味久绕不散。
婚礼众宾客中,大部分为武当道家子弟,亦有需遵之戒规,所以宴席所采办之饮品,十有六七为寻常茶水,当然,世人皆知萧峰嗜酒如命,他之婚典最少不了的就是烈酒作陪。
“听闻宋兄弟即将返程,久别重逢,逢久必分,本是既定之数,但你我相交多年,此次还未能促膝长谈,便复又别离,愚兄虽修佛道,但修为尚浅,心中仍不免遗憾。”
鸠摩智轻呼一声佛号,神色声音皆平静如常,唯有眉宇间一瞬憾色须臾驻足,略表其心迹。
宋青书将一杯清茶递给鸠摩智,轻声而语:“一切始于缘而终于缘,相遇是缘,分离是缘,世事本无常,聚散终是缘,世间万物皆可争,唯有缘分不可求。”
“论佛法我远不及明王,以明王之慧明,对‘随缘’的理解想来远胜于我,不必执着。”
鸠摩智眼神微凝,片刻后朗声而笑:“哈哈哈哈,是小僧着相了,宋兄弟教导的是!”
宋青书微微苦笑:“朋友间的闲谈罢了,愚弟可毫无教导师兄之意,不过我观师兄之憾,似乎不只因你我将别所生。”
“果然瞒不过师弟,武林大会在即,我虽看不上少林的偌大名声,但作为中原第一大门派,少林寺的底蕴和实力还是有的,我欲重上少林,和那几个老和尚切磋武技为次,主因还是想领略一番中原群雄的风采。”
鸠摩智倒也坦诚,叹息道:“不能与宋兄弟一同领教天下英雄,并肩作战,自是一大憾事!”之前宋青书和萧峰的对话,耳聪目明的鸠摩智也听到了。
宋青书面浮浅笑:“人生遗憾之事多了去了,哪能面面俱到,遑论上次我不就是和明王去少林砸场子,擂鼓山上也是并肩作战对付那些光头和尚。”
宋兄弟、明王、小僧、愚弟、师兄、师弟……两人平等论交,谈道抒情,俗尘间的辈分、地位、年龄、称呼皆为虚幻。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笑颜,小龙女几女心感欢欣,周伯通和洪七公则有些吃味,吃味不似吃醋,却也是同一性质。
居住临安时,人老心不老的他们时常找宋青书聊天,三人交流颇多,堪称忘年之交,但二人与宋青书的性情、思想、格局大相径庭,且辈分年龄有差,交谈时难免存在隔阂,准确而言是这两位老前辈面对宋青书时,纵使对方表现的平易近人,他们也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生分感,或可称之为敬服,仿佛平民朝觐王侯。这种情绪或许是在蒙古穷途末路时被搭救所产生的信赖依靠,或许是武功高强者对世间最强者的敬畏。
总之宋青书一旦真的冷肃起来,莫说正派沉稳的洪七公,就连玩世不恭的周伯通,从不知正经严肃为何物的他都不敢放肆,很像多年前面对师兄王重阳时的“紧绷”。
因此,他们见宋青书毫无架子气势的与鸠摩智交谈,心中总有几分异样的落差感,洪七公能够藏情于心,面上不露丝毫,周伯通显然做不到。
“哈哈哈……”
眼珠微转的他猝然打断二人的笑言,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他略显浮夸地嘻嘻笑道:“再有三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期,我和老叫化大老远赶来,就为了凑这热闹,看武林这些年出了哪些英才奇才,宋老弟可不能弃我们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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