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望向李莫愁,声音清冷如雪山泉流。
魂体状态的李莫愁微微颔首,青丝在火星狂风里飘摇如絮,却透着一股执念未消的倔强。
她凝神聚魄,化作一缕幽光没入金丹。
“来吧。”
敖灵将金丹拢入掌心,五指轻拢处泛起柔光,如托着一轮缩小的朝阳。
白衣翩然间,她已踏云而起,破开火星稀薄的大气层,向蓝星遁去。途中星河流转,她眉间却无半分波澜,恍若这跨界穿行不过是庭前漫步。
不多时,蓝星碧蓝轮廓已在眼前。
飞进蓝星大气层的后。
“等等。”
李莫愁的魂魄忽自金丹迸出,凝为虚影立于云端。
她嗓音沙哑中藏着未愈的伤痛。
“敖灵前辈,您先返终南山全真教安顿。金兵与宋军交战正酣,这场战争因我而起,如今法海那和尚已经不在了,我须去中原了结因果。”
敖灵眼睑微垂,睫羽投下霜色阴影。
她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随你。”
言罢,袖袍一挥,金丹还给李莫愁。
两人身形霎时分作流光。
一袭白影投向终南山苍翠峰峦。
另一缕幽魂则如箭贯向中原尘烟滚滚的战场。
……
战场上。
喊杀声震天动地。
“杀女真蛮子。”
“宋狗去死。”
骂声,喊声,交织成一片血色狂潮。
百万大军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在中原大地狠狠撞在一起。
刀枪相击的火星飞溅,箭矢如蝗虫般遮蔽了烈日,断肢残躯堆积成狰狞的肉山,殷红的血液顺着沟壑流淌,将黄土浸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沼泽。
宋军铁甲步卒如铜墙般向前推进,金国骑兵则似利箭反复穿刺阵列。
每一声惨叫都淹没在战鼓轰鸣中,倒下将士的空缺瞬间被后继者填补。尸体已堆至战马腹部,战靴踏过血肉时甚至打滑踉跄。
伤亡过半的噩耗在军中蔓延……
但……双方将士眼中都燃着近乎癫狂的凶光。
谁也不准退,凡有逃兵皆被当场斩杀,这场厮杀正朝着堪比唐时香积寺之战的惨烈记录狂奔而去。
金军后阵。
传令兵重重跪在完颜亮面前,铠甲上的血迹已干涸成暗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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