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泥土湿滑冰冷,带着一种不祥的黏腻感。
更令人心悸的是四周的环境。
视线所及,灰白色的浓雾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将远处嶙峋的怪石和扭曲虬结的枯树轮廓,切割得支离破碎。
视线根本无法穿透十米之外。
昏暗的光线下,一道道半透明形态扭曲的虚影,毫无规律地四处飘荡。
这些孤魂野鬼对活人似乎毫无兴趣,只是漫无目的地游弋,发出无声的哀嚎,带来彻骨的阴寒。
浓雾深处,不时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仿佛有无数节肢动物在枯叶下快速爬行。
又或是某种体型不明的生物,在密林中高速穿梭,带起枝叶的晃动,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闪电般的白影。
玄门中人,对这种环境有着本能的警觉。
我心头警铃大作。
这股浓烈的腥气,这诡异飘荡的野鬼,这躁动不安的密林…
无不指向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附近有即将化蛟的巨蟒或虺龙。
它在躁动,在散发威压,在警告所有踏入它领地的生灵。
远处的原始密林,在浓雾的掩映下,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大黑洞。
穆莺说过,那里便曾是守山人的居所。
我想,那生长着连袈裟都中招的毒花,里面定还潜藏着更大的危险,绝非人力所能揣度。
穆莺指着一望无际的黑河,“这下面三百多米处有一片水下城,至今从来没有人敢下去探测过。”
难怪,这边和我记忆中的地方一点都不一样,没有丝毫熟悉的感觉。
最早时期,这里是蛇族的部落,应该是在经历过灭世大洪水后,将所有的一切都掩埋。
没有祭祀台,没有万蛇谷,更没有罪蛇路。
包括梵迦也亲自刻下的那块「吾妻阿阴,罪碑永镇霄小」的碑。
“嘶…”
霁月在我身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鬼地方,气压好低,不大喘气就要窒息了。
不染接手这么久,就搞成这鬼样子?”
她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质疑和失望。
我沉默着,心头同样一片冰凉。
霁月说得没错,不染接手熔河项目这么久,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反而像是彻底放任了此地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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