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在记忆里模糊成片灰白。我躲在树后攥紧袖口,只记得那年冬天在秘密基地听到有人喊“肖哥”。
“肖哥?”黄毛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仿佛他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就连他手上戴着的金链子也因为他的紧张而从指间滑落,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啊!我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呢!”黄毛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普通学生?”穿黑卫衣的男生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肖哥亲自送过伞的人,也是你能碰的?”他突然伸出手,像拎小鸡一样拽住了黄毛的衣领,然后毫不费力地将他往河边拖去。
我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到底是谁啊?这个被称为“肖哥”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那天把我差点推进河里,后来又莫名其妙向我道歉,还叫我“嫂子”的人,就是因为被肖哥收拾了才会这样做的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黄毛的哭喊声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绪。
“饶了我吧!”
他瘫坐在地,膝盖在碎石子上蹭出血痕,“我真不知道她和肖哥有关系……
他们说她是詹洛轩的马子,我才……”
“啪!”
穿黑卫衣的男生抬手扇了他一耳光,耳钉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詹洛轩的人也是你能编排的?”
黄毛捂着脸不敢说话,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戴棒球帽的男生忽然蹲下身,帽檐下露出嘴角斜斜的刀疤,像条暗红色的蜈蚣。他指尖戳了戳黄毛的额头,力道大得让后者脑袋后仰:“听着,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她三米内
——”
他语气轻慢,尾音却淬了冰,“肖哥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河底捞尸。”
河底捞尸四个字让我后背发寒,黄毛的喉结剧烈滚动,金链子在脖子上勒出红痕:“明白明白!哥,我可以走了吗?”
“滚。”
刀疤男甩了甩手,像赶走只苍蝇。
黄毛连滚带爬地起身,膝盖在青石板上刮出三道血痕,却顾不上疼,跌跌撞撞地往我藏身的柳树方向逃窜。我慌忙往后缩,后背蹭到粗糙的树皮,发出
“簌簌”
的轻响。他猛地抬头,瞳孔在月光下缩成针尖状,眼白里布满血丝,活像只被猎枪惊到的野狗。
“你
——”
他喉间滚出沙哑的气音,往前踉跄半步。我吓得尖叫出声,踉跄着往后退,后腰重重撞在栏杆上,疼得眼眶发酸。远处的河水在月光下晃出冷冽的光,我忽然想起刀疤男说的
“河底捞尸”,浑身的血液都往脚底涌。
就在这时,黄毛忽然打了个寒颤,像是想起什么,瞥了我一眼后猛地转身,跌进河边的草丛里,很快没了动静。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混着粗重的喘息,朝着相反方向越跑越远,这才敢低头查看自己发抖的双腿。
“哥,什么情况?”
戴棒球帽的刀疤男身边,有个穿连帽衫的男生开口,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纹身。刀疤男抬手摸了摸耳钉,“没事,走了兄弟们。”
那群人很快消失在河对岸的砖墙后,脚步声渐远。
“呼
——”
我背靠栏杆滑坐在地,夜风卷着水草味灌进衣领,这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指尖仍在不受控地发抖,黄毛充血的眼睛、刀疤男冷笑时的刀疤、还有詹洛轩腕间晃动的护腕,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乱转。原来小说里的
“江湖恩怨”
从来不是虚构,此刻正实实在在地在我生活里上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平静的校园生活开始出现裂痕。
算了,有些纷争或许早已注定,但有人愿意用温柔做盾,护我周全,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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