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六点五十,窗外的晨光已经亮得晃眼,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后背抵着拳台边缘大口喘气,训练服的后背早就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手腕酸得抬不起来,脚踝也隐隐发沉,可心里却甜滋滋的——六步滑步总算能连贯地走完,popping的肌肉卡点也找到了点感觉。
小白哥哥拿着毛巾走过来,弯腰把毛巾递给我,眼里带着笑意:“小师妹可以啊,这才练了不到两小时,六步已经有模有样了,滑步移动比刚才稳多了。”他蹲下来比了个“机器人转头”的动作,“popping的发力也找着诀窍了,刚才那个‘胸部爆发’差点把我惊到,进步够快的!”
小马哥哥靠在墙上喝水,闻言也点头:“确实下功夫了,没偷懒。”他抬腕看了眼表,“不过你该走了,早自习别迟到。”
我刚接过毛巾擦了把汗,听见这话眼睛瞬间亮了,撑着地板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又坐回去,急乎乎地说:“啊?真的吗?那我等下回去的时候,就当着他的面跳给他看!”想到王少说我wave像机器人时的欠揍样,我攥了攥拳头,“省得他总拿这话挤兑我,让他看看我现在跳得多顺!”
小马哥哥靠在墙边喝着水,闻言扬了扬下巴:“行啊,不过先顾着上学。”他弯腰把我的书包拎过来,“我把六步的要点写在纸条上了,塞你书包侧袋里,早自习课间没事可以琢磨琢磨。”
小白哥哥也笑着帮我把保温杯灌满热水:“路上别蹦跶,小心摔着。晚上回来继续练popping的‘机器人转头’,保证让你下次见他时帅炸场。”
我赶紧接过书包甩到背上,手忙脚乱地往门口跑,跑到玄关又回头冲他们挥挥手:“晚上见!我肯定不迟到!”七点的晨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可心里却热乎乎的。
街道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上学的学生,校服衣角在风里轻轻翻飞。我攥着保温杯往前跑,杯壁的温热透过掌心传过来,书包侧袋里小马哥哥写的六步要点纸条硌着后背,像揣了个沉甸甸的决心。忍不住低头捏了捏拳头——现在的我可真厉害,拳台上的爆发力能震得拳套发响,街舞的滑步能在转身时稳住重心,上次拿了校三好学生奖学金,天天被人夸我“文武双全”,可这些都不够。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保温杯的防滑纹,塑料凸起硌得指腹发麻,心里那点“文武双全”的小得意瞬间被压得死死的。不能骄傲,这点进步根本不算什么,毕竟真正重要的事还悬在心上没完成。青龙那帮人还在巷口晃悠,昨天放学路过时,我分明看见一个黄毛在拐角抽烟,眼神阴沉沉地盯着拳馆方向。上次留下的擦伤还在膝盖内侧隐隐作痛,阴雨天更是痒得钻心,这些都在提醒我——他们就像甩不掉的阴影,盯着拳馆,盯着朱雀的弟兄,盯着这片街区里所有想安稳生活的人。
我练breaking的六步滑步,是为了在狭窄的巷子里灵活躲开围堵,脚步贴着地面滑出残影时,能比他们的棍棒更快;练popping的肌肉爆发,是为了在偷袭袭来时,能像机器人关节般瞬间绷紧发力,格开拳头的瞬间还能顺带给对方一击;练locking的“stopandgo”,是为了在追逐时突然变向,让他们扑空的瞬间,我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就像小白哥哥说的“转身比兔子还快”;而练拳,更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刻,能稳稳护住自己,护住朱雀那帮弟兄,不让他们再有人像上次那样被打破头。
这些本事不是用来在联欢会上炸场,也不是为了给谁表演,更不是为了炫耀什么“文武双全”。每一滴汗水都砸在拳馆的地板上,都在为彻底击垮青龙的势力蓄力。我要让他们知道,拳馆不是软柿子,朱雀的弟兄不是好欺负的,这片街区容不得他们撒野。
好了,多想也没用,不如有空就多练。眼下得赶紧回寝室洗澡换衣服,一身汗味去上早自习该被笑了。
心里悄悄数着时间,七点二十,王少该在寝室楼门口等我了吧?肯定买了我爱吃的三明治,还有他昨天答应过我亲手剥好的白煮蛋,配上那杯淡淡的甜豆浆。只是刚才在拳馆吃了哥哥们的油条豆浆,现在肚子还暖暖的有点饱,这白煮蛋和三明治,怕是又要让他念叨“浪费粮食”了。
脚步不由得加快,晨风吹着额前的碎发,把练舞的累吹淡了些。洗清爽,换干净衣服,再去见他——哪怕吃不下,被他笑着说两句,也挺好的。
冲进寝室时热水澡早就洗得浑身清爽,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擦到半干,我把书包甩在床尾,换上干净的白色t恤和校服外套,径直站到试衣镜前。对着镜子绷紧胳膊肌肉,手腕“咔嗒”一声转了半圈,肩膀跟着鼓点的记忆向上顶起,虽然动作还带着生涩的停顿,却忍不住对着镜中的自己咧嘴笑——机器人就得有机器人的样子,这popping的发力感,好像比刚才在拳馆时更顺了些!
正对着镜子练“机器人转头”,脖颈随着想象中的鼓点一顿一顿转动,肩膀还配合着轻轻耸动。孙梦已经收拾好桌面,背上书包走到门口,笑着催我:“肖静,走啦!再不去早自习要迟到了,王少该在门口等急了!”
“嗷,好!”我慌忙停住动作,抓起书包往背上甩,顺手扯过皮筋把半干的头发扎成马尾。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还泛着热,校服袖口沾着点洗澡后的潮气,可刚才练popping的劲儿还没散——等下路过门口,说不定能对着王少偷偷转个“机器人脖颈”。
跟着孙梦往楼口跑,她边走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带着点疑惑:“你今天咋了?对着镜子晃脖子跟卡壳似的,落枕了?”
我笑着摇摇头,没解释——总不能告诉她我在练popping的“机器人转头”吧,不然她肯定又要开始叽叽喳喳吵我。
楼梯间的脚步声咚咚响,孙梦还在念叨:“真不落枕?那就是睡懵了,走路都带着晃。”我加快脚步往前冲,马尾辫在身后甩得飞起,心里却憋着股劲儿——等练熟了这个动作,迟早让她知道这不是落枕,是超酷的街舞!
刚出寝室楼门,就看见王少站在老槐树下,身上那件白色校服被晨光染得泛着暖黄,手里拎着的透明塑料袋鼓鼓囊囊的,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他肩膀上,落下细碎的光斑。
孙梦从我们身边跑过,冲王少挥了挥手,脚步没停:“肖静,我先去教室啦,你们赶紧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已经跑出好几米,白色校服裤的裤脚在风里轻轻扬起。
我放慢脚步走到王少面前,他立刻把塑料袋递过来,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手背,带着点清晨的凉意。袋子刚靠近就飘出淡淡的豆浆香,他眼里带着笑意:“刚买的,还热乎着呢。”手指点了点袋子侧面,“按你昨天说的,豆浆没放糖,就淡淡的豆香味。还有你爱吃的火腿三明治,特意让老板别放番茄,生菜切得薄薄的,喏——”他特意把袋子转了个方向,让我看清里面,“鸡蛋都给你剥好了,滑溜溜的没破一点皮,刚才一路攥在手里怕碰坏了。”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我高高束起的马尾辫,额前没来得及掖好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他忍不住抬手帮我捋了捋,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今天怎么扎这么高?跟小刺猬似的,不过挺精神。”
我接过塑料袋的手指微微发烫,袋子里的豆浆杯壁还带着温热,滑溜溜的白煮蛋隔着塑料袋能摸到圆圆的形状。心里的甜像豆浆的热气悄悄冒出来,刚想说是打拳时头发不碍事才扎这么高,又怕他问为什么要练拳,只好含糊地说:“洗完头扎高了干得快。”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三明治,火腿和生菜层层叠叠,果然没看见讨厌的番茄影子,忍不住抬头冲他笑:“剥鸡蛋辛苦了!还特意记得不放番茄。”
他挑了挑眉,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那当然,我是谁呀?”说着突然往前凑了半步,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带着点促狭,“鸡蛋要不要我喂你吃?”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那点害羞突然被调皮劲儿取代,故意板着脸点点头,伸手把塑料袋往他面前一递:“嗯……那好,你喂我!”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接话,愣了半秒才憋住笑,从袋子里拿出白煮蛋,小心翼翼剥掉最后一点残留的蛋壳,捏着蛋的两端递到我嘴边:“张嘴,小祖宗。”
我憋着笑凑过去咬了一口,蛋白滑溜溜的带着温热,蛋黄刚好是半流心的状态,是我最喜欢的熟度。他看着我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伸手替我擦掉嘴角沾的一点蛋黄:“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晨光透过树叶落在他指尖,暖融融的像裹了层金边。我嚼着鸡蛋含糊地说:“谁让你剥得这么好……蛋白滑溜溜的,蛋黄也刚好流心。”话音刚落,他又把剩下的半个蛋递过来,指尖轻轻托着蛋底,这次没再逗我,只是眉眼弯弯地轻声说:“路上吃,到教室再喝豆浆,刚冲的烫得很,别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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