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半,夜色已然浓稠如墨。
一辆本该风驰电掣、吸引无数眼球的红色法拉利Gto,此刻却像一头迟暮疲惫、伤病缠身的巨兽,喘着粗气,在距离鸿运会所正门不到五十米的路口,极其不情愿地缓缓停了下来。它那原本流光溢彩、嚣张夺目的车身上,此刻竟蒙着一层不均匀的灰土,显得颇为狼狈。更令人侧目的是,那低矮的引擎盖下,并非传来澎湃的声浪,而是持续不断地传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滋滋……咔咔……”的异响,与它顶级超跑的身份格格不入。
驾驶座上的龙虾哥,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烦躁地用力拍打着昂贵的真皮方向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操!真他妈的晦气!这tm什么破车!垃圾罗马佬造的东西就是靠不住!关键时刻掉链子,离合器居然他妈的坏了!等明天天一亮,老子非把这堆中看不中用的废铁扔进报废厂不可!”
原来,今天下午,他为了彰显排场和实力,特意开着这台极其拉风的限量版跑车,去玄武区见一位据说来头很大、背景很深的重要生意伙伴。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最晚6点多就能谈完事返回会所,绝不耽误晚上的正事。可没想到对方是个极其健谈的话痨,一顿饭边吃边聊,硬是拖到了7点半才散场。这已经让他心里有点窝火了,更倒霉的是,返程路上,这辆娇贵的法拉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离合器突然就半失灵了,挂挡极其困难,动力传输断断续续,最高只能勉强维持在三十迈的龟速,像老牛拉破车一样在路上慢慢爬行。这一路,他不知道被后面多少辆不耐烦的车“滴滴滴滴”地按喇叭催促,甚至还有摇下车窗骂他“会不会开车”的,把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好心情彻底搅得稀巴烂。
所以,当他的“破车”好不容易挪到路口,看到前方设置的查酒驾路障和闪烁的警灯时,龙虾哥心头的邪火“噌”地一下就冒起了三丈高!他猛地探出半个身子,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对着正在执勤的交警就破口大骂:“操!你们这帮王八蛋吃饱了撑的是吧?!大晚上的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跑这来堵路!能不能他妈的动作快点!磨磨唧唧的!老子tm赶时间呢!有重要生意要谈!耽误了老子的正事,你们赔得起吗?!”
正在指挥车辆的关飞听到这嚣张的骂声,眉头微微一皱,但脸上瞬间就切换成了那种标准的、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执法微笑。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敲了敲法拉利那沾着灰尘的车窗,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对不起,这位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我们正在执行上级部署的多部门联合执法行动,重点打击酒后驾驶、夜间飙车、改装车炸街等危险驾驶行为,旨在保障市民夜间出行安全。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出示您的驾驶证、行驶证,谢谢合作。”
“查!查!查!查Nmb查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查!有这功夫去抓几个小偷不行吗?!”龙虾哥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话,怒不可遏地将手伸进车内储物格,胡乱摸出驾照,看也不看就隔着窗户一把甩给了关飞,极度不耐烦地吼道,“赶紧看!看完赶紧给老子滚开!别耽误老子正事!”
关飞身手敏捷地接住那本甩过来的驾照,目光快速地、不动声色地扫过姓名栏——赵龙侠。这个名字,与情报中金蛇帮头目“龙虾哥”的真实身份完全吻合!确认了目标!关飞心中瞬间波澜涌动,但多年的外勤经验让他脸上没有丝毫显露。他强压下立刻逮捕对方的冲动,故作镇定地、一板一眼地核对了一下照片和基本信息,然后语气如常地将驾照递还回去:“抱歉,赵先生,耽误您时间了。看您的精神状态应该没有饮酒,我们就不对您进行酒精检测了。您可以走了,请注意安全驾驶,夜间行车,控制车速。”他特意加重了“控制车速”四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龙虾哥一把夺回驾照,看都没看就塞回口袋,嘴里又骂了一句“一群神经病!”,然后重重地踩下油门——然而,这辆破车只是发出一阵更响的“咔咔”声,依旧以那种令人尴尬的蜗牛速度,一窜一窜地、艰难地朝着不远处的鸿运会所大门挪去。
几乎在法拉利重新起步的瞬间,关飞立刻侧过身,拿起别在肩上的加密对讲机,用手遮着嘴,声音压得极低却难以掩饰其中的兴奋:“洞幺洞幺(沈科长)!目标已确认!目标已通过路口,正在返回鸿运会所!重复!目标已返回巢穴!”
“洞幺收到!干得漂亮!”沈清婉冷静而果断的声音立刻从对讲机那头传来,“外围各组注意!目标已入瓮!即刻启动软性封锁,执行3号预案!重复,执行3号预案!非必要不惊动,放他进去!”
挂掉对讲机,沈清婉立刻通过连接所有人的战术耳机,将消息同步给埋伏在各处的队员:“全体注意,龙虾哥已返回会所,车辆确实出现故障。各小组保持原位,加强隐蔽,等待下一步指令。”
耳机里立刻传来几声轻微的敲击麦的确认声。
埋伏在会所后窗外部阴影里的笠原真由美,通过耳机忍不住低声吐槽道:“这龙虾哥架子够大的啊?让那个老毒物干等了这么久?下午阿加斯德传回来的监控录像里,那墨长老在五楼办公室的门口可是满脸的不耐烦呢,来回踱步很久了。难道这家伙现在翅膀硬了,连组织长老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了?这么飘?”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好说。”沈清婉盯着面前便携式监控屏幕上从各个角度传回的实时画面,眉头微蹙,忽然她指着其中一个画面低呼,“不过他的车看起来问题不小——你们看引擎盖缝隙!好像在冒白烟!这家伙该不会这么倒霉,最后一段路都撑不住,要被活活烧死在车里了吧?”
她话音刚落,监控画面里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像是听到了她的“诅咒”一样,猛地“哐当”一声巨响,彻底熄了火,瘫在了会所门前的车道上。紧接着,引擎盖的缝隙里开始冒出滚滚的、带着焦糊味的黑烟!
“tmd!什么垃圾破车!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龙虾哥气急败坏地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对着那扇昂贵的蝴蝶门狠狠踹了好几脚,似乎这样能解气。会所门口站岗的几名保安见状,连忙拎着好几个灭火器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对着引擎盖喷射干粉灭火。
龙虾哥瞥都懒得瞥一眼他那辆冒着烟的“爱车”,仿佛那已经是一堆真正的垃圾。他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装外套,脸上余怒未消,迈着大步,怒气冲冲地径直走进了鸿运会所那灯火辉煌的旋转门。
此刻,在会所内部一楼的一条走廊里,打扮成服务员、端着盛有空酒杯托盘的天心英子,正看似在认真地“迎客”和“服务”。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龙虾哥脸色阴沉、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间的身影。她立刻微微侧头,用藏在衣领下的微型耳机,以极低的气声快速汇报:“洞幺(沈科长)!目标已进入一楼大厅,正走向电梯间,脸色难看,疑似准备直接上五楼见墨长老。是否立即行动?”
“沉住气,英子。再等等。”沈清婉果断阻止,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先听听他们师徒俩到底要密谈什么。等羽尘这边准备好,正式进入会所,与他们接触上之后,我们再动手,确保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万无一失。”
她随即切换了通讯频道,对一直处于隐身侦查状态的两位特殊队员下达指令:“莎雪,阿加斯德,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务必潜入502房间,录下他们所有的对话,每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放心好啦~沈科长!”莎雪那带着一丝俏皮和自信的声音立刻响起,“保证连他们叹气、喝茶、放屁的声音都给您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阿加斯德沉稳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交给我们。已就位。”
与此同时,在鸿运会所大楼后侧,一处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角落里,安川重樱(此刻已由冷静果决的杀手人格主导)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她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如同暗夜精灵般的笠原真由美,轻声问道:“妈,一会儿……如果动起手来,那个老蛊师,能交给我来主要对付吗?”
笠原真由美闻言,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哦?我们家重樱这是……翅膀硬了?想单独检验一下最近的训练成果了?”
“嗯。”安川重樱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服输,“是啊,最近风头好像都被‘她’出尽了嘛~各种符咒、式神,玩得那么溜。我要是再不找个机会好好发挥一下,恐怕妈妈您啊,就快要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能打能杀的女儿了~”
笠原真由美听到女儿这略带醋意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她顺滑的长发,动作充满了宠溺:“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妈妈我啊,是绝对不会忘掉自己任何一个女儿的~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说着,她也轻轻抱了抱安川重樱,然后凑到她耳边,用更小的声音,带着一丝认真的叮嘱说道,“不过重樱,那个老梆子用蛊的手段邪门得很,浑身是毒,可不好对付哟~一会儿要是真的发现事不可为,或者他拿出了什么同归于尽的压箱底玩意儿,你可千万不要逞强硬扛哟~别忘了妈妈就在你旁边盯着呢!随时准备支援你!向妈妈申请‘援护’一点儿都不丢人啊!知道吗?”
“我知道轻重,妈妈。”安川重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但是,妈妈,我一会需要您特别注意一点,那个老蛊师一旦他发现打不过我,或者意识到自己逃生无望,很有可能会选择极端方式,比如立刻服毒自尽,或者更可怕的……驱动所有蛊虫来个玉石俱焚的大自爆!到时候……就请您……务必第一时间助我一臂之力,瞬间制服他,绝不能给他任何发动最后手段的机会!”
笠原真由美自信地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安川重樱冰凉却细腻的脸颊,“放心吧重樱~有你老娘我在旁边掠阵~他还想有机会玩自爆?门都没有啊!窗我都给他焊死了!一会儿你就放开手脚,放心大胆地去出手好了!让妈妈看看你最近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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