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花厅,赵安礼数还是到位的,请学政大人喝的也是好茶。
可未等人学政大人落座,赵安又开口了,语气还带着几分不快:“本官听说徐大人当众斥责本官有三失德,说得是掷地有声,义正辞严。不瞒徐大人,本官至今都想不明白这三失德失在何处,想本官上任安徽以来兢兢业业,唯恐哪点做的不好辜负皇上信任,也始终以清慎廉警醒自己,未想却落个失德有三,徐大人,不若你与本官说说这三失德,也好让本官深刻反省,闭门思过。”
“这”
学政大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翻旧账了。
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些许哀求:“大人,下官那是一时糊涂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大人您千万莫要往心里去,下官这边给您赔罪了!”
“胡言乱语?”
赵安似笑非笑,“本官倒是觉得徐大人当日说得条理清晰,掷地有声,不像是一时糊涂啊?”
话音刚落,就见学政大人“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别说把赵安弄的一头雾水,就连老宋也叫看的为之一呆。
堂堂一省学政、两榜进士出身的清流老宗师就这么跪了!
“大人,下官知错了,那三失德句句皆非出于本心,实乃下官心胸狭隘误解大人所致,请大人海涵,万万不要再提此事了!”
学政大人是真的跪了,几乎是匍匐在地恳求原谅。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宗师,赵安心中自是快意无比,脸上却露出一副惊讶表情,起身扶住:“徐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你我同朝为官岂可行此大礼,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赵有禄如何逼迫同僚呢。”
越是这样说,学政大人越是害怕,哪里敢起来,连声道:“下官不敢,下官是真心知错,求大人给下官一个改过的机会!”
“唉!”
赵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罢了罢了,既然徐大人如此诚恳,本官若再追究倒显得小鸡肚肠了不过徐大人那三失德之说流传甚广,于本官这官声也是有碍,若不加以澄清,本官纵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也架不过无知之人的流言蜚语啊。”
“大人,当日下官指责大人以监生幸进,出身不正,学问全无。全是下官迂腐之见,大错特错!”
学政大人抬起头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圣人云: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
大人虽出身监生,然深知实务,通晓经济,此正是知行合一之体现,胜过我辈只会死读诗书的迂腐书生千百倍!
大人之才学,在于经世致用,在于安邦定国,岂是寻常章句小道所能衡量?此非失德,实乃务实之大德也!”
嗳?
赵安忍不住流露欣赏目光,不愧是翰林院的博士生,说话一套一套的。
“至于指责大人不修德化,不重文教,专同商人打交道的政道失和。”
洗心革面的学政大人咽了口唾沫,“此更是下官坐井观天,一叶障目!《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大人与商人打交道,非为私利,实乃为活跃市舶,充盈府库,此乃固本宁邦之大道!府库充盈,方能兴修水利,赈济灾荒,方能方能拨付各衙门经费,支持文教事业!
总之,大人乃是立足根本,放眼长远,此非失德,实乃高瞻远瞩之明德也!”
唔。
赵安忍不住再次高看一眼,“徐大人还说本官校兵观礼有违文治,乃举措失德。”
“。下官真是老糊涂了,《左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者,国之重器,岂可轻视?
大人校阅抚标正是彰显朝廷武备,震慑宵小,使文武和谐共保社稷。此深谋远虑之举,正是为了以武护文、保境安民,绝非失德,乃文韬武略之盛德也!”
一番话说完,学政大人几乎虚脱。
他这番重新演绎,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抽自己的耳光,令他心力憔悴,但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绝不能让赵安“公事公办”,也绝不能让整个安徽教育界因为他的关系受到牵连。
此,国师也!
赵安险些瞳孔放大,直直盯着一脸真诚的学政大人,脑中反复只有一个念头——有这等大儒在,还怕将来与人辩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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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嘴角不住抽动,努力忍住笑意,心想这两榜进士不要脸起来真是可怕,功力之深绝不是他这个举人能比的。
果然,能当一省学政的都有两把刷子。
“徐大人能幡然醒悟认识到本官的苦心和大德,本官甚是欣慰!”
赵安亲切将学政大人扶起,面上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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