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乙莫熟的话,老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翳。
就在去年,北疆蛮子劫掠南疆,横扫苦先、龟兹等地。
就连重兵把守的亟墨城,也没能挡住北疆蛮子的攻势。
若不是老头狡猾,提前带着家人藏了起来,否则去年的时候,郁射葛家族就没有了。
可人虽然活了下来,但家族中的粮仓、金银等等,也被劫掠了众多。
但是好在,北疆蛮子很快退去,留下了一块白地。
有一个和郁射葛家势力相差不大的家族,倒霉的被北疆军杀了不少人。
索性老头便将其剩下的人给杀光了,抢了这个家族的土地和奴隶,也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
所以,老头在听到北疆蛮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很不自在。
对着乙莫熟轻哼一声:“闭上你的嘴巴。”
“要是粮食被抢,你就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听着训斥,乙莫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着老头渐远的背影,无奈的摇头道:“哪能这么凑巧?”
“北疆蛮子去年才和汗庭达成和解,不可能再来南疆的。”
说罢,转过身去,看向田中如牛马般顶着烈日劳碌的百姓们,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
“太慢了,太慢了。”
“加快速度。”
“谁要是干不完活,中午不许吃饭。”
“啪~”
说罢,鞭子重重的抽打在了旁边一个男人背上。
男人重重的闷哼,但依旧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佝偻着腰干活。
就这般紧张忙碌了十多天,当最后一袋沉甸甸的麦粒被农奴们抬进郁射葛家族的粮仓。
农奴们却没散去,一个个背着空筐子,踮脚望着粮仓高大的夯土墙,眼里满是希冀神色。
粮仓前的高台上,乙莫熟正按着腰间的弯刀站着,褐色长袍下摆还沾着麦茬。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旷的场院里荡开:“你们都听好了!”
“你们脚下的土地是郁射葛家的,你们面前的粮食也都是郁射葛家族的。”
他抬手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紧闭的仓门,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
“往后老老实实听话,该纳的租子不少缴,该出的役不偷懒,到了青黄不接时,自然有你们的粮食吃。”
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应和。
本质上,他们这些人和农奴没什么区别。
只有全年无休的给郁射葛家族干活,才能在收获的时候分得一点粮食。
绝大部分粮食都进了粮仓,只有不到两成的粮食,供他们这么多人家去分。
根本不够分的。
不服?
杀几个带头的,其他人就变得比家狗还要温顺。
人性就是这样,都想等着别人出头,自己去坐享其成。
但每个人都这样想,最终就是一盘散沙,活该被欺压。
乙莫熟瞥了眼人群里的动静,嗤笑一声,对着管事挥了挥手:“先给每户发半斗陈粮,让他们滚回去吧。”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细碎的欢呼,排着队往前挪。
一名老妇人佝偻着背,看着管事将一筐陈粮倒进自己的筐子,呛人的尘土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她却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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