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三十八分,温羽凡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进。”
随后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温羽凡正坐在桌前,指尖捏着半张皱巴巴的伤亡报告,纸上的字迹被他的指腹蹭得发毛,桌角那杯热茶早已凉透,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淌,在桌面上积成一小滩湿痕。
他抬头时,恰好看见云无心站在门口。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酒红色的丝绒西装,此刻穿的是一件深靛蓝的收腰风衣,衣摆刚及膝盖,露出一截黑色的皮质长靴。
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她原本冷冽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却依旧难掩周身那份属于青龙卫的利落劲。
“还没休息?”云无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空气的清亮,她迈步走进来,带起的风里裹着走廊的寒气,让桌上的纸张轻轻晃了晃。
温羽凡放下手中的报告,指节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试图缓解指尖残留的僵硬:“等着你的消息呢。”
他的目光落在云无心的手上,见她指尖捏着个淡蓝色的小东西,那东西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像只蜷缩的蝉,表面泛着一层细碎的冰雾,哪怕隔着半张桌子,都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凉意。
云无心走到桌前,将那只“冰蝉”轻轻放在温羽凡面前的报告旁。
淡蓝色的蝉身接触桌面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嗒”响,冰雾在纸页上晕开一圈浅浅的白痕,又很快消散。
“解厄冰蝉,物归原主。”她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冰蝉的凉意。
温羽凡拿起冰蝉,指尖触到那层冰雾时,一股清冽的寒意顺着指腹往上爬,瞬间驱散了几分倦意。
他捏着冰蝉转了转,看着蝉身上细致的纹路,眼底泛起一丝真诚的暖意:“这次多亏了你扮成杜远,才能钓出老陈这条线。谢了。”
云无心靠在桌沿,语气平淡却坦诚:“别先忙着谢。我这次来,不全是帮你。”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标着“机密”的报告,眉头微蹙,“燕山的事闹得太大,死了那么多学生和导师,上面给青龙卫的压力也不小,说是要尽快配合朱雀局查清幕后,免得再引发更大的乱子。帮你揪出老陈,也是在完成我的任务。”
温羽凡闻言,倒没觉得意外。
他知道青龙卫向来直属于上层,与朱雀局虽属不同系统,却常因任务交集。
而这次燕山惨案牵扯甚广,青龙卫不可能置身事外。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抬眼,再次认真道:“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们未必能这么快抓住老陈。”
云无心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弯了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调侃的笑意:“真要谢我?那简单。”她指了指温羽凡手中的解厄冰蝉,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的轻挑,“把这东西送给我,就当谢礼了……这东西能解百毒,可比口头道谢实在多了。”
温羽凡闻言,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就把冰蝉往云无心面前推了推:“要是你需要,拿去吧。这东西在我这儿,不如在你手里有用。”
他这反应倒让云无心愣了一下。
她原本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温羽凡会这么干脆。
她看着桌上那只泛着冰雾的蝉,又看了看温羽凡眼底毫不设防的信任,突然伸手把冰蝉推了回去,语气也收了玩笑的意味,变得认真起来:“别了,我跟你闹着玩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温羽凡眼底的红血丝上,声音放轻了些:“现在盯着你的人可不少……青鳞会,新神会,说不定还有别的势力在暗处盯着。你比我更需要这解厄冰蝉保命。”
温羽凡看着被推回来的冰蝉,指尖再次捏住那层冰凉的蝉身。
他抬眼看向云无心,见她靠在桌沿上,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只有一种同为执法者的默契与提醒。
他没再推辞,只是将冰蝉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衣兜里。
冰凉的触感贴着心口,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此时敲门声就再次响起——比刚才云无心进来时更急些,带着几分难掩的轻快。
“进。”温羽凡抬眼,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倦意,却因这阵敲门声多了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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