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没能发出。
前后不过一息之间。
风停了。
浪也静了。
腥臭的气味凭空消散,翻滚的河床彻底平息,就连天空那浓得化不开的怨气,都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角久违的清朗天光,洒落下来。
唐冥的袖袍,轻轻鼓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
嗝。
一声微不可闻,却又无比满足的饱嗝,在他的神魂深处悠悠响起。
太虚神炉传递来的意念,不再是先前的焦躁与贪婪,而是一种吃饱喝足后的慵懒惬意。
唐冥面无表情地放下袖子。
不远处,那个庙祝脸上的狂热笑容,彻底凝固。
他张着嘴,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整个人瞬间风化成了一尊石像。
他的神,他赖以为生的靠山,他眼中无所不能的主宰……
被那个男人,用袖子……
给收了?
庙祝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只是不再磕头,也不再叫嚣。
他整个人被抽走了精气神,双眼空洞地望着那片死寂的黑色河床,嘴巴大张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混着额头上磕破的血污,糊了满脸。
神,没了。
被那个男人的袖子,吃掉了。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冲垮了他百年来饮毛茹血、苟延残喘才建立起来的全部认知。
他疯了。
唐冥甚至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这种依附邪祟的小角色,在“主菜”被端走之后,下场早已注定。失去了邪气的供养,他那副早就该烂穿的皮囊,撑不过今晚的月亮。
林霜收回视线,心里谈不上什么快意,只余一片萧索。
两人转身离去。
身后,那些远远躲开的信众,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他们对着那片清朗了一角的天空,以及那不再冒出恶臭气泡的河床,指指点点,神色茫然又恐惧。
他们失去了虚假的“神”,也失去了虚妄的“希望”。
这究竟是幸或不幸,不是唐冥和林霜需要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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