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曹昆鼓了鼓掌,“老马,你总是能说到我心坎里去。不像现在这些年轻人,除了会办事,屁都不懂。”
他话锋一转,“最近公司里有些不好的传闻,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马东点头,“无非是一些被淘汰的人,在外面嚼舌根。”
“不只是外面。”曹昆的身体再次前倾,这一次,他的压迫感几乎是实质性的。“有人说,我们内部,也有人对当年祥云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我……做得太绝。”
马东沉默了。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附和。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你怎么不说话?”曹昆问。
“我在想,如果祥云还活着,看到您今天的成就,他会怎么想。”马东终于开口,他的回答出乎曹昆的意料。
“他会嫉妒,会不甘。但他更会佩服。”马东说,“因为您做到了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至于那些传闻……狮子不会在意绵羊的想法。曹总,您的王座,是您亲手铸造的。谁也搬不走。”
他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南边的项目,还有几个硬骨头要啃。”
“去吧。”曹昆挥了挥手。
马东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曹昆突然又开口了。
“老马。”
马东停下脚步,回过半个身子。
“你说,从灰烬里爬出来,需要多久?”
马东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几秒钟后,他回答:“那要看,上面压着的灰,有多厚。”
门开了,然后又关上。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曹昆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在消化马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灰,有多厚?
他亲手堆起了那些灰。苏晚是,赵祥云是,还有许许多多他记不清名字的人,都是。他以为那足够厚了,厚到可以埋葬一切,厚到可以让他高枕无忧。
可马东的回答,像是一把锥子,在那厚厚的灰层上,钻出了一个孔。
一个让下面的人,可以呼吸的孔。
曹昆没有去看那幅画。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一个他很久没有动用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是我。”曹昆说。
“给我查一个人。马东。查他的一切。从他当年跟着赵祥云开始,每一天,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花的每一分钱。”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我要知道,他到底是基石,还是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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