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德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中既有赞赏,也有某种近似敬畏的东西:
“你的思路……非常危险,但也异常精妙。”
“这种方法如果成功实施,其效率将远超我原本计划好的分化瓦解思路,而且几乎不会产生长期的文明抵抗。”
他的机械臂在空中画出一个上升弧线: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风险?污染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在改造对方的同时,也可能被对方改造。”
这个问题触及了方案的核心难点,但罗恩显然早有准备:
“这就是最大的难点所在了,我们需要一套完整的认知防火墙,确保我们的操作者不会被目标反向感染。”
“而且,这种风险本身也可以被利用。”
他的声音中,带上了荒诞式的思辨:
“如果我们能够创造出一些诱饵——看似有价值但实际上是陷阱的思想,就能让试图反向感染我们的神,反而中了我们的圈套。”
“用对方的攻击欲望,来完成对祂们的最终改造。”
维纳德的整个机械身躯都静止了,只有核心的能量水晶在缓缓脉动。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近似叹息的电子音: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那个讨厌的家伙会选择你了。”
“这种思维方式……不是单纯的智慧或狡猾,更是对现实本质的深刻洞察。”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郑重:
“拉尔夫,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和我一起成为司炉星项目的开发人。”
这个邀请的分量,让房间中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开发人意味着什么,罗恩心中清楚。
维纳德已经开始将他当做真正的合作伙伴,而不只是一个来给他打工的学徒。
但罗恩的回答再次出人意料:
“我很荣幸,维纳德教授。
但在接受这个邀请之前,我想确认一个细节。”
“说。”
“您刚才提到污染的双向性风险,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的方案真的成功了,将司炉星的土著神改造为服务巫师文明的存在。
那么这些新神与我们的关系,究竟是工具与使用者,还是……”
他若有所指的抛出了另一个问题:“相互共生,甚至是……相互侵蚀?”
这个问题一出,甚至让维纳德操控的傀儡冒出了电火花。
它触及了整个殖民策略的核心悖论:
当你成功改造了对手,对手是否还是原来的对手?
当你与被征服者建立起深度联系,征服者是否还是原来的征服者?
而最终,谁征服了谁?
维纳德沉默了更久。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犹疑:
“也许……这正是我需要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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