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明远坐在四合院的葡萄架下,借着月光翻看《妆台记》。林婉儿抱着毯子出来时,看见他的手指停在
“啼妆”
那一页,书里夹着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你知道吗?”
他突然开口,“唐朝的女子化啼妆,先用白粉敷脸,再用胭脂在眼下点染,叫‘泪妆’。那时候的女子就算被困在深闺里,也要用妆容表达自己敢爱敢恨的性子。”
他望着天上的星星,声音很轻,“今天在台上,我那滴‘泪’……
你看着像真的吗?”
林婉儿挨着他坐下,毯子蹭到他蟒袍上的金粉:“看着特别真,好像你真的在哭一样。”
“感情到了深处,哪分什么真假?”
苏明远转头看她,鬓角的头发被夜风吹起,“杜丽娘为梦生死,靠的不是外表,是一个‘情’字。现在的人总说‘人设’,却忘了……
最打动人的‘人设’,是真心。”
另一边,陈浩然窝在沙发里,一遍遍地看苏明远的演出录像。当镜头扫过
“啼妆”
时,他突然暂停画面,凑近屏幕
——
只见
“泪痕”
边缘用极细的金粉勾着卷云纹,像古代女子眉间的花钿。
“把后援会的应援色换成赭石色,”
他突然对助理说,“再出一款‘啼妆’主题的周边。”
助理惊呆了,他却望着窗外的彩虹,想起苏明远在后台吃着糖耳朵说的
“甜苦自知”,忽然抓起手机给经纪人发消息:“给我找个戏曲老师,我想学画啼妆。”
夜风轻轻吹过剧场的木窗,掀起《牡丹亭》的台本。苏明远在页脚写的批注被月光照亮:“残妆不是残缺,是从缺憾里开出的花。”
檐角的铜铃轻轻响了一声,惊飞一只夜蝶,它扑棱着翅膀掠过镜子里未卸的
“啼妆”,仿佛穿越千年的杜丽娘,在现代的月光里轻轻点头。
雨停了,云散了,梨园依旧热闹。那些曾经泼来的卸妆水,终将在时光中变成最动人的色彩,在岁月的舞台上,画出永不褪色的
“情”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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