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民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抬手揉了揉沈乔的脑袋,温声道:“回去吧,小妹。”
沈乔眼眶微红,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怀民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宫道的阴影中。
夜色深沉,皇城内灯火渐熄,唯有御书房的窗棂仍透出明亮的烛光。沈递穿过长廊,远远便看见胡公公垂手立在门外,昏黄的灯笼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
"殿下?"胡公公见沈递走近,连忙躬身行礼,"这么晚了,您怎么。。。。。。"
沈递摆手示意免礼:"有要事禀报父皇,劳烦胡公公通报一声。"
胡公公点头,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缝,低声道:"陛下,五殿下求见。"
御案后的沈渊头也不抬,声音冷峻:"是那逆子过来了?"
"回陛下,是五殿下。"
沈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眉头微蹙:"让他进来。"
胡公公侧身让开,沈递整了整衣冠迈入殿内。刀锋在门外静立,如同一柄出鞘半寸的利刃。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沈渊伏案批阅奏折的身影被拉得修长。案几上堆叠的文书几乎遮住了皇帝半张脸,唯有那支朱笔在纸上游走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沈递看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不由轻叹:"父皇,该歇息了。"
沈渊仍未抬头,朱笔不停:"这么晚来,就为说这个?"
"儿臣有事相商。"沈递上前,熟练地帮父亲整理起散乱的奏章。他将按轻重缓急分好类,又将批阅过的摞在一旁。
沈渊终于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说。"
"今日儿臣与师傅在茶楼议事,谈及那位小师叔。。。。。。"
"是那个周桐?"沈渊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沈递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呈上:"程将军的密报,请父皇过目。"
沈渊接过,指尖在火漆印上摩挲了一下才拆开。沈递垂手退后两步,直到父亲指了指旁边的绣墩才端正坐下。烛火跳跃间,他能清晰看见父亲眼角细密的纹路。
"每日官府发冰?"沈渊忽然轻笑出声,"有趣,这对师兄弟倒真有本事。"他抬头,目光如炬,"你想用他们?"
"周桐尚未可知,儿臣想先去会会。"沈递如实道,"若堪大用,或可。。。。。。"
沈渊未置可否,继续批阅起奏折。朱砂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痕迹,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淡淡道:"秋收时你去看看,顺带视察民情。"
"儿臣领命。"沈递犹豫片刻,"还有一事。。。。。。"
"讲。"
"奏折被扣之事。。。。。。"沈递观察着父亲神色,"儿臣与师傅商议,不如让周桐就地扩编守军。"他将与欧阳羽的谋划细细道来,包括千人编制、特别支应等细节。
沈渊听完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觉得他能练出精兵?"
"程将军信中说他治军有方,儿臣想。。。。。。"
"准了。"沈渊突然打断,"正好,朕也想看看欧阳羽教出来的师弟,有没有他这个师兄的本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反正有程家、匡家的小子盯着,飞熊军不是摆设。"
沈递一怔,没想到父亲答应得如此痛快:"父皇这就。。。。。。"
"还有事?"沈渊已重新拿起朱笔。
沈递摇头起身,正要告退,忽听父亲道:"把你大哥叫进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那逆子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了。"
沈递心头一紧,低头称是。退出御书房时,他看见沈怀民正立在廊柱阴影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插在地上的剑。
"大哥。。。。。。"沈递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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