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家国大义与儿女情长在他身上撕扯,最终,他还是选了前者,把自己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今证据确凿,来人,把他捆起来!”八贤王沉声道。
侍卫们刚要上前,变故突生——沈良猛地起身,趁众人不备,一把夺过身旁侍卫的佩剑,拉过高丽郡主抵在她的脖颈上:“都别动!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沈大哥!”包拯恨铁不成钢,大声喊道。
沈良看着他,忽然笑了:“包拯,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肯叫我一声‘沈大哥’……你太善良了,善良得让人心疼。”
“沈大哥,投降吧!”包拯往前走了两步。
“投降?”沈良嗤笑一声,“在我们契丹人的字典里,只有成败,没有投降。包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单独说。”
“包拯,别过去!”公孙策急忙阻拦,“他说不定会对你不利!”
包拯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一步步走向沈良。
李莲花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将月瑶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右手始终扣着腰间的软剑——
他知道包拯的脾气,也明白此刻唯有让沈良把话说完,才能避免更多伤亡。月瑶靠在他身侧,也做好了准备。
沈良看着走近的包拯,很是开心:“包拯,我告诉你我的真名——耶律良材,契丹人,今年三十岁,是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楚雄之子。
我在宋境潜伏十年,目的就是挑起大宋与邻国的纷争,让大辽能趁虚而入。”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我们契丹人交朋友,讲究心怀坦荡,不该有半分隐瞒。”
包拯的眼眶泛红,用力点了点头:“我叫包拯,二十岁,庐州人,天鸿书院的学生。天生皮肤黑,大家都叫我‘包黑子’。”
“好,包拯!”耶律良材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只可惜,我们是在我握着剑的时候相识……若是手里有一杯酒,该多好啊。”
“会有那一天的,”包拯哽咽道,“总有一天,我们能放下刀剑,把酒言欢。”
耶律良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包拯,你太善良,早晚要被这善良所累——这是耶律大哥给你的忠告。
还有最后一句……”他凑近包拯耳边,轻声道,“当心庞太师。”
话音刚落,耶律良材猛地将包拯推开,同时也把高丽郡主往侍卫那边推了出去。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反手将剑刃对准自己的脖颈,用力一划——鲜血喷涌而出。
“耶律大哥!”包拯扑过去,抱住倒下来的耶律良材。
耶律良材的气息越来越弱,嘴里还在喃喃:“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分辽人、宋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
声音渐渐消失,他的头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呼吸。
“耶律大哥!”包拯抱着他的尸体,泪水夺眶而出。
一旁的月瑶看着这一幕,心里堵得发慌,忍不住往李莲花身边靠了靠。
李莲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落在耶律良材的脸上,眼底满是惋惜——
若是生在太平年代,或许他们真能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只可惜,生逢乱世,立场不同,终究只能走向这样的结局。
翌日清晨,包拯、楚楚、公孙策几人寻了块清净之地,将沈良(耶律良材)葬在了小艾的坟墓旁。
两座新坟相依,倒也算应了他生前那点未说出口的牵挂。
祭奠时,包拯望着墓碑上简单刻下的“耶律良材之墓”,轻声感慨:“沈大哥若对小艾无半分真情,以他的缜密,早该完成任务平安返回大辽。他迟迟未走,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小艾。”
他顿了顿,又想起一事,“小艾被高丽太子掳回房间那晚,他其实就藏在房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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