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议事厅的烛火与暗潮
邯郸府衙的议事厅漏风,穿堂风裹着夜雪的寒气钻进来,将案上的烛火吹得歪歪扭扭。秦斩指尖捏着那枚刚拆开的蜡丸,蜡油在掌心凝成小块,他把绢帛往案上一铺,烛火恰好落在“匈奴左贤王”五个字上,墨色像是浸了冰,透着刺骨的冷。
蒙恬的手按在沙盘边缘,甲胄的铁片随着呼吸轻响。他刚从巨鹿郡回来,靴底还沾着粮囤旁的谷糠,此刻盯着沙盘上代郡山谷的轮廓,眉峰拧得很紧:“将军,郭开在赵地经营多年,代郡山谷里定有他的暗哨。末将带五千轻骑走西山密道,需得让工兵提前清掉密道里的落石,否则天亮前到不了松涛岭。”
“让王工兵尉带百人去清道,多备绳索和撬棍。”秦斩的竹杖敲了敲沙盘西侧,砂砾簌簌落在标注“松涛岭”的木牌上,“松涛岭的松树长得密,骑兵藏在林子里,马蹄裹麻布,别惊动了谷里的人。”他转头看向站在最外侧的张校尉,“你带两百人,伪装成樵夫,先去山谷附近探探——若看到郭开的人在转移粮草,别打草惊蛇,发信号就行。”
张校尉拱手应下,刚要转身,又顿住脚步:“将军,麻沸散的量够吗?医署前日才送来两坛,五千骑兵每人配三支弩箭,怕是不够浸箭头。”
秦斩抬手点开系统,淡蓝色的“物资清单”在眼前铺开,上面清晰标着“麻沸散:现存3坛,可浸弩箭支”。他松了口气,对众人说:“医署昨晚又熬了一坛,够用法。你们让士兵把箭头浸透,中箭者半个时辰内动不了,既能留活口问匈奴的动向,又能少伤些人——咱们要的是安稳赵地,不是多杀几个乱党。”
议事厅的门被风推开,雪粒飘进来落在甲胄上,瞬间融成小水珠。蒙恬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声音里带着急切:“将军,末将得赶紧出发了,再晚密道里的寒气会冻住马蹄铁。”
秦斩点头,从案下拎出个布包递给蒙恬:“这里面是松涛岭的地形图,系统标了暗哨可能藏的位置,你拿着。若遇到突发情况,就挥三下手帕——我在十里坡能看到。”
蒙恬接过布包,塞进怀里,转身大步走出议事厅。外面传来骑兵集合的号角声,秦斩走到门口,看着蒙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雪光映着他的甲胄,像一道移动的银线。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蒙恬部已出发,预计三更时分进入西山密道】。他收起界面,转身走向步兵营——那里还有三千士兵等着他安排。
二、步兵营的伪装与人心
步兵营的灯笼挂在栅栏上,昏黄的光映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秦斩刚走进营门,就看到李步兵尉正指挥着士兵往粮车里装粟米。粮车是从赵地百姓家里借来的,车轮上缠着麻绳,车辕上挂着“赵记粮行”的木牌,木牌上的字迹还沾着木屑,是临时找木匠刻的。
“将军,每辆粮车只装半车粟米,暗格里藏着盾牌和短刀。”李步兵尉掀开粮车的麻布,露出底下的皮盾,盾面上的裂痕还没修补,那是前日与蒙面人厮杀时留下的,“我让士兵把甲胄叠在盾后面,用粟米盖住,就算郭开的人检查,也只会看到粮食。”
秦斩俯身摸了摸粟米,颗粒饱满,是刚从巨鹿郡运来的新粮。他直起身,对围过来的士兵们说:“咱们装成被郭开胁迫的粮商,进了山谷后,听我号令行事。记住,别主动动手——等蒙将军的弩箭响了,再掀麻布拿兵器。”
一名皮肤黝黑的士兵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将军,我以前是赵地的佃农,郭开的人抢过我家的粮。这次要是能抓住他,我想亲手押他去邯郸闹市——让乡亲们看看,坏人终究会有报应。”
秦斩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你们当中,不少人都是赵地百姓,郭开勾结匈奴,想毁了你们的家。今日这一战,不是为了大秦的军功,是为了你们的妻儿能有粮吃,能睡个安稳觉。”他说着,从腰间解下那面赤旗,红绸在灯笼下泛着光,“这面旗是用赵地的红绸缝的,等会儿我挥旗,你们就冲——让郭开知道,赵地的百姓不答应他作乱!”
士兵们的眼神瞬间亮了,纷纷握紧手中的扁担。秦斩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踏实了些——民心才是最硬的兵器,只要这些士兵们齐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三更鼓声从远处传来,系统提示【蒙恬部已进入西山密道,距松涛岭还有两时辰】。秦斩抬手看了看天色,对李步兵尉说:“让士兵们上车,咱们往十里坡走——天亮前必须到那里,等蒙将军的信号。”
粮车启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十辆粮车排成一列,缓缓驶出步兵营。秦斩走在最前面,裹着件打补丁的棉袄,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粮商。雪还在下,落在他的头发上,瞬间融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摸了摸腰间的赤旗,旗杆上的铜铃轻轻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倒计时。
三、十里坡的等待与暗哨
天快亮时,粮车终于到了十里坡。十里坡地势高,能看到代郡山谷的入口,秦斩让士兵们把粮车停在坡下的树林里,自己则爬上坡顶,往山谷方向望去。
远处的山谷里隐约有灯火闪烁,秦斩拿出望远镜——那是系统兑换的物资,能看清三里外的景象。他调整焦距,看到郭开的人正围着粮囤忙碌,不少人扛着粮袋往马车上搬,还有几个人拿着火把,在谷口来回走动,应该是暗哨。
“将军,张校尉派人来送信号了。”一名士兵跑上坡顶,递过来一个纸团。秦斩打开纸团,上面画着三个圈——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意思是郭开的人正在转移粮草,暗哨有十余人,都藏在谷口的岩石后面。
秦斩把纸团揉成一团,扔进雪地里:“让士兵们准备好,蒙将军应该快到松涛岭了。等会儿我挥旗,你们就推着粮车往山谷里走,尽量装得害怕些——郭开贪粮,肯定会让咱们进去。”
士兵们纷纷点头,开始整理身上的粗布短褐,有的人还故意往脸上抹了些泥土,看起来更像受惊的粮商。秦斩看着他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这些士兵们虽然没经过多少训练,但脑子灵活,知道怎么伪装自己。
就在这时,远处的松涛岭方向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秦斩心里一紧,连忙拿起望远镜往松涛岭望去——只见林子里有一道白光闪过,那是蒙恬约定的信号,意思是骑兵已经就位,就等他们引敌入瓮。
秦斩深吸一口气,从腰间解下赤旗,用力挥了挥。红绸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坡下的士兵们看到信号,立刻推着粮车往山谷方向走。秦斩跟在粮车后面,心里默默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马上就要到谷口了,这场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谷口的暗哨看到粮车,立刻举起弯刀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步兵尉连忙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位爷,我们是赵记粮行的,是郭大人让我们来送粮的。雪天路滑,我们走得慢,还请爷通融通融。”
暗哨眯眼打量着粮车,又看了看李步兵尉身上的粗布短褐,没发现异常,便侧身让开道路:“进去吧,郭大人在里面等着呢。”
粮车缓缓驶入谷口,秦斩跟在后面,目光扫过谷口两侧的岩石——那里藏着暗哨,只要蒙恬的弩箭一响,这些暗哨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指尖有些发凉,但心里却异常坚定——今日,一定要擒住郭开,保住赵地的粮草,为伐楚之战扫清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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