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赵地医署筹建记
邯郸城西的旧粮仓前,晨雾还未散尽,满地砖石便映着灰蒙蒙的天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玉。素问蹲在地基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一块松动的青砖,砖下立刻簌簌掉下来几片朽木渣,她眉头拧得更紧,耳边还响着老匠头方才无奈的话。
“将军,若要加固地基,需多派二十名工匠,还得从漳水南岸运青石板来,至少要耽搁五日。”老匠头姓王,是邯郸城里最有经验的匠人,此刻他正蹲在裂缝旁,手里拿着根木簪子探进缝隙里,“您看这朽木,都糟成粉了,原先是粮仓的防潮柱,年头久了全烂在土里,现在一拆墙,整个地基都松了,不换青石板压着,往后盖起房来准得塌。”
素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扫过这片拆了一半的旧址。原本她选定这里,是因为旧粮仓墙体厚实,改造成医署能省不少功夫,谁料刚拆了西墙的半面,就查出这么大的隐患。再过十日,第一批从赵地征召的新兵就要入营,医署得赶在那之前建成,不然新兵要是水土不服或是训练受伤,连个正经医治的地方都没有。她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秦斩巡营回来了。
秦斩一身玄色劲装,肩上还沾着些晨露,见素问对着地基发愁,便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了?地基出问题了?”他目光落在满地砖石和地基下露出的朽木上,不等素问回答,便抬手在虚空中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光纹瞬间从他指尖散开,像流水般覆盖了整个医署旧址,光纹掠过之处,地面下的土层、朽木甚至隐藏的裂缝都清晰地显现在半空中的系统面板上。
素问早就见惯了秦斩这“特殊能力”,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板上很快弹出一行行数据,最显眼的便是地基朽坏的范围和解决方案:【地基朽坏范围3丈,下方2尺处有坚实土层,建议移除朽木后填夯石灰与细沙,可节省青石板用量,工期缩短至三日】。
秦斩指尖在面板上轻轻一点,光纹便随之消失。他转头看向老匠头,声音沉稳:“王师傅,不用调工匠也不用运青石板了,按系统提示的方案来——先把地基里的朽木全清出来,再填石灰和细沙夯实,我让人从军中调十名工兵来帮衬,他们做惯了挖壕筑垒的活,干这个快。”
老匠头愣了愣,有些不放心地问:“将军,石灰和细沙能顶用吗?青石板好歹是硬料,压在地基上稳当,这细沙……万一往后下雨渗了水,岂不是又要松?”
“放心,”秦斩蹲下身,用手扒开地基边的土,露出下方一层细密的黄土,“系统扫过,这层土是胶泥质的,夯实后不透水,再铺上石灰和细沙,比青石板还结实,而且省了运石板的功夫,三日准能把地基加固好。”
老匠头还是有些犹豫,素问却在一旁接话:“王师傅,我信将军的办法。之前军中修伤兵营,也是用的类似法子,到现在都没出过问题。”她知道秦斩的系统从不会出错,有了这个方案,不仅能赶工期,还能省下不少粮草——毕竟调工匠、运青石板都要花钱粮,现在能省下来,正好可以多买些药材。
秦斩站起身,看向素问,想起她之前递来的药材清单:“你列的药材清单还差多少?昨日我让斥候去邯郸城里的药铺问了,说柴胡和干姜都不多了,尤其是干姜,北方入秋凉得快,新兵来了容易着凉,这药不能少。”
提到药材,素问脸上的愁绪又浓了些:“还差三成。邯郸城里的药铺要么被之前的赵军征走了药材,要么就是藏着不肯卖,说要留着给自家备着。我昨日去城南的‘仁心堂’问,掌柜的直接说没货,可我明明看见后院晒着不少柴胡。”
秦斩皱了皱眉。赵地刚归大秦不久,不少百姓和商户还心存疑虑,尤其是药铺,怕秦军征药不给钱,或是往后有麻烦,所以宁愿藏着也不肯卖。“不肯卖就换个法子,”他思索片刻,“明日我带你去西山看看,系统的‘药材识别’功能能定位野生药材,之前扫到西山一带好像有紫珠草和柴胡,说不定还能找到干姜的替代品。另外,我让人贴个告示,就说秦军收药材给粮——一斤柴胡换两斤粟米,干姜一斤换三斤,比药铺的价高两成,这样总有人愿意卖。”
素问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赵地百姓刚经历战乱,家里大多缺粮,给粟米比给钱管用。我这就去拟告示,让士兵们贴到邯郸各条街上。”
“不急,”秦斩叫住她,指了指地基,“先盯着工匠们清朽木,我去军中调工兵,顺便让人拉两车石灰和细沙来。等地基的事安排妥了,咱们再合计告示的事。”
不多时,十名工兵便扛着铁锹和锄头来了。这些工兵都是秦军里的老兵,手脚麻利,一到地方就跟着老匠头清理地基里的朽木。朽木烂得厉害,一挖就碎,工兵们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朽木渣扒出来,再用锄头把地基下的土翻松。秦斩也没闲着,时不时用系统扫一下地基,确认朽木有没有清干净,土层是不是够坚实。
素问则在一旁整理药材清单,把需要紧急补充的药材标上红圈。正写着,忽然听到老匠头喊了一声:“将军,您快来看!这地基下好像有东西!”
秦斩和素问连忙走过去,只见一名工兵刚挖开一块朽木,下面竟露出一个陶瓮的口沿。工兵小心地把周围的土扒开,一个半人高的陶瓮渐渐显露出来,瓮身上还刻着模糊的花纹。“这是……赵国王室的储粮瓮?”老匠头凑近看了看花纹,“我早年给赵王宫修过粮仓,见过这种瓮,是用来装上等粟米的。”
秦斩示意工兵把陶瓮搬出来,瓮身很沉,两个工兵合力才抬到地上。打开瓮盖,里面竟装满了干燥的草药,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素问凑过去一看,惊喜地说:“是黄芩和当归!还有不少干草,好像是用来防潮的。这瓮密封得好,药材都没坏!”
秦斩用系统扫了一下陶瓮里的药材,面板上立刻显示:【黄芩(干燥):5斤,可治肺热咳嗽;当归(干燥):3斤,可补血活血;干草(防潮用):10斤】。“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他笑着说,“这些药材正好能补清单上的缺口,省得咱们多跑一趟。”
老匠头啧啧称奇:“这旧粮仓怕是早年被赵王当成药库用过,不然怎么会藏着药材。将军您真是好运气,这要是晚几天挖,药材说不定就被雨水泡坏了。”
素问小心翼翼地把药材从瓮里倒出来,摊在布上晒干,一边晒一边数:“黄芩5斤,当归3斤,刚好够医署开诊后用半个月。等告示贴出去,再去西山采些野生药材,应该就能凑齐清单上的量了。”
接下来的三天,邯郸城西的旧粮仓前一派忙碌。工匠和工兵们轮流干活,白天清地基、填石灰细沙,晚上就用草席搭个棚子守在工地旁,怕有人来捣乱。秦斩每天都会来巡查两次,用系统确认地基的稳固度;素问则忙着贴告示、收药材,果然如秦斩所料,告示贴出去后,不少百姓拿着家里藏的药材来换粟米,短短两天就收了二十多斤柴胡和十多斤干姜。
第三天傍晚,地基终于加固完成。老匠头拿着锤子敲了敲地基上的青砖,青砖纹丝不动,他满意地说:“将军,您这法子真管用!这地基比原先还结实,就算盖两层楼都没问题。明日咱们就能开始砌墙,最多十天,医署就能建成。”
秦斩点点头,看向素问:“药材收得差不多了?明日咱们去西山采紫珠草,那东西治刀伤最管用,新兵训练难免磕磕碰碰,多备些总没错。”
素问笑着点头:“都收得差不多了,我还让医官们把收来的药材分类晒好了。明日去西山,我带上药篓和铲子,再让斥候准备些干粮和水,争取多采些紫珠草回来。”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加固好的地基上,青砖泛着暖融融的光。素问看着眼前的景象,原本的愁绪早已烟消云散——她仿佛能看到几日后,这里建起宽敞的医署,士兵和百姓们排队就诊,医官们忙着抓药、煎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
秦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等医署建成,就叫‘济世堂’吧,既治军中伤兵,也济赵地百姓。往后咱们还要在赵地其他县城建分署,让更多人能用上药。”
“济世堂,”素问重复了一遍,眼里满是笑意,“好名字。有将军在,这济世堂一定能帮到很多人。”
晚风拂过,带来远处军营的号角声,也带来了一丝凉意。但邯郸城西的旧粮仓前,却透着一股暖意——那是对未来的期盼,是大秦治理赵地的决心,更是医者仁心与将士担当交织的温度。再过几日,这里将不再是破败的旧粮仓,而是守护生命的济世堂,是秦斩和素问为赵地百姓筑起的一道健康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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