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琼州的暴雨像天河决堤,连续七日的倾盆大雨将椰林泡得发胀,竹制窝棚在泥浆中摇摇欲坠。周益抱着火药箱冲进仓库时,看见二牛的木箱在水流中漂动,泛黄的家书残页像受伤的蝴蝶,正从箱缝里往外飞。
“快抢救文书!”
他大吼着扑向木箱,却晚了一步
——
一张残页已经泡在泥水里,墨迹晕成蓝色蛛网,勉强辨认出
“娘,我在海边杀鲨鱼”
的字样。字迹到
“肉很腥”
处戛然而止,最后那个
“腥”
字被水冲得只剩半个月字旁,像滴未落的泪。
士兵们蹲在废墟中,从各自的包裹里翻出家书残片。刘三的纸上只有焦黑的边缘,他用烧焦的木棍在椰壳上补写:“娘,这儿的椰子比酒甜,等打完元狗,儿子给您扛一船回去。”
南宫云的家书只剩
“平安”
二字,他在旁边画了艘冒火的船,船头插着
“日月龙旗”,旁边注:“元狗怕火,儿安好。”
燕红叶蹲在周益身边,忽然看见他口袋里露出一角纸边
——
那是穿越前苏月写的便签,“早点回家吃饭”
的字迹被磨出毛边。她没有说话,只是递来一片防水的椰叶,帮他将纸片重新塞进相机暗袋。
“头儿,这是什么?”
阿椰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周益转身,看见少女从泥里挖出几簇藤蔓,心形叶片上挂着泥浆,块根部分露出紫红的表皮。
“红薯。”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指尖触到块根的瞬间,仿佛触到了现代超市的货架。三年前在海南支教时,他曾带学生种过这种
“抗灾神器”,记得它亩产可达数千斤,耐涝耐旱。
“能吃吗?”
刘三凑过来,喉咙动了动,“看着像咱们老家的山芋。”
“能,而且能救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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